冬兰却微微有些不高兴:“可是我已经应下她了,若我这次骗了她,她们下次不愿同我一起玩了怎么办。”
紫桃脸上也不好看了,语气不免严厉了些:“谁教你擅作主张应下的,这院子是你欢心姐姐的院子,嬷嬷尚且是借住,你怎的还能随便答应人家?”
冬兰到底年纪小,经不住这样说。在这么多人面前丢了脸,恨不得立时钻到低下去,捂着脸一跺脚就跑出去了。
柳觅初放下茶杯,叹了口气:“你何苦这样说,她懂个什么?”
紫桃有些讪讪的:“这丫头叫我惯坏了,我身边没个人,待她自然亲厚些,谁想却连主次也分不清。”
柳觅初知道紫桃的心思,一个嫁过人的女子,身边没有留个孩子不说,连个亲近的姐妹子侄都没有,好容易带个小姑娘在身边,多少会移情在她身上,这是孤单怕了。只是这是心病,一时半会儿好不了,须得根治才是,眼下也只能等以后慢慢的想法子了。
飞扬骑着马,亲自驾了一辆马车来到凝欢馆。现下已经是下午了,本是该上午来的,可是又怕柳姑娘洗漱迟,来早了叫人家尴尬,免得在心里记恨上了,那就不好说了。他不由得暗叹,姑娘家的心思果真难以揣摩,猛然又一想到二爷,登时打了个冷颤。算了,和自己那位比起来,似乎还是姑娘好伺候的多。
甄府的人来了,虽说是下面的人,孙妈妈也得笑脸迎着好生招待。
飞扬婉拒了孙妈妈的茶,也没有入座,说:“小的今日来,是请柳姑娘回甄府的。”
孙妈妈听得一愣,回甄府?怎么用的是“回”?况且念安也没有同自己说啊。
“还请您稍等片刻,我遣人去把柳姑娘叫过来。”
她把醉儿叫到一旁,小声叮嘱了几句。念安没同自己提,那就是甄家自作主张了,还是提前知会她一声,叫她有个准备才好。
这些小动作全被飞扬看在眼里,不禁觉得有些好笑。他独自一人前来就是怕人多想,谁知还是叫人防备上了,不过看在这孙妈妈总归是为了柳姑娘好,也就没有多计较。
柳觅初还在那边听紫桃闲谈呢,瞌睡连连的撑着下巴颌儿打盹,醉儿就脚步匆忙的走进来了。
“柳姑娘快随我去春昭堂吧,甄家的人来了,说要带你您回甄府呢。妈妈嘱咐您好好儿的想一想,可是漏了什么事没有?”
柳觅初有些怔懵,猛然间想起了一件事。之前与甄朗云有约定,若非出了这一连串的事,她现在是该安生的坐在甄府里教琴的。这件事也确实在她脑子里记着了,只是她以为还要再过上几日。谁知甄府的人这么着急,她回来的第二日头上就来催促了。方才醉儿怎么说的来着?要带她回甄府?这又是个什么意思。
柳觅初自个儿想不明白,故而起身换了件衣裳就跟着去了,也不知甄府打发来的是个什么样的人。
飞扬本就在门外站着,远远地就瞧见一个婀娜的身影娉娉婷婷的走过来。他快步上前,陪了个笑脸:“柳姑娘,又见面了,我是飞扬。”
柳觅初停下脚步,看到来人倒是松下一口。她见甄朗云见得不算少,自然认得他身边跟着的小厮。
入画不知为何有些羞赧,见到来人就往柳觅初身后躲了躲。
她微微一笑:“不知飞扬先生今日来所为何事?”
飞扬百八辈子没听人这么奉承正经的喊过一声“先生”,当下就对柳觅初的好感又加了一层。有些不好意思的搔了搔头,道:“柳姑娘叫我飞扬就行,不知姑娘可还记得与我家二爷的约定?我家的三小姐一直候着您呢。”
果真是为了这事……只是这么急匆匆的,倒好像是有狼在后面撵着似的。她一个活生生的人,还是个手无缚鸡之力的姑娘家,难不成还能跑了不成?只是他这么明白的开口催促,她反倒不好再提修养之事。毕竟她生病的事甄府的人是知道的,她还是在哪里养的病呢……
“我让丫头回去取琴,劳烦您再等等了。”
见她这么爽快,飞扬就知道她没明白意思。旋即又清楚地解释了一次:“我家二爷的意思是,不如请柳姑娘直接住在甄府上,这样也省去许多麻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