是一室一厅的结构,被这个小女人收拾的很干净,“我睡沙发。”
“你睡床。”
“那你呢?”苏北笑问。
周曼脱掉高跟鞋,低声说了一句,“我早就把自己全部交给你了,不要跟我装傻。”
周曼给苏北沏了茶,放好洗澡水,一边在卧室铺床一边像自言自语似的说道:“你们的事我可以不管,但是我觉得,既然你们两个都放下了,你自己会成家立业娶妻生子,柳寒烟也会。你要是真的为她好,就尽快忘掉她,难道她结婚了生孩子了,心里还挂念着你,对她的家庭就是好事吗?”
周曼的话不仅没有安慰到苏北,反而如同一瓢凉水从头浇到脚。苏北忽然想到柳寒雪临终前所说的话,恍如昨日,至今寒雪的声音还回荡在耳边,“我希望你能照顾她一辈子,一起生活,一起工作,结婚生子,吵吵架也没关系,我知道你们俩的脾气都不好,不过吵完架别记仇,你是男人,谦让她一点……”
苏北躺在床上,静静的看着睡熟的周曼,轻轻的抬起胳膊,给她垫上一个枕头,蹑手蹑脚的走出卧室。
穿上衣裳,从抽屉里拿了些钱,以及周曼的车钥匙,悄然离开单身公寓。苏北先去了一趟柳氏集团,从停车场里取出周曼的车,开上车后连夜开奔临南县。
年近五十的钟婶在柳家度过了二十三年的光阴,二十三年来凡事柳寒烟在商业上的动向,她都会一五一十的向洪威汇报。而在柳家的光阴,也是钟婶最幸福的时光,因为洪威能用得到她,虽然见面时间不多,但每一次都是恋恋不舍的分开。
钟婶是个精明干练的女人,可短短的两个月,几乎苍老了好几年,看着行将就木的老伴儿,这辈子最亏欠的人就是他。钟婶从没有把心思放在自己的家庭上,一心一意的为洪威做事,时到今日她连后悔都不敢。
“谁?”坐在沙发上看着墙上钟表发呆的钟婶,忽然意识到窗外有个人影站了很久。
“嘘,钟婶,是我,苏北。”
“苏……苏先生?”钟婶惊讶的说。
苏北拉开窗子,从阳台跳进来,没有开灯,看着黑暗中近在咫尺的熟人。
“不好意思钟婶,进门的方式不太礼貌,钟叔叔的情况怎么样了?”
“不太好,在医院急诊室,已经下了病危通知。”钟婶给苏北倒水,试探的问道:“二小姐呢?”
“还不错,我最近也没有回去。”
“苏先生,你是不是和二小姐吵架了?她就那个脾气,刀子嘴豆腐心,一会儿就没事,你是男人,稍微让着她一点。”钟婶虽然是洪威的卧底,但是对柳寒烟没有敌意,相反更拿她当女儿一样看待。
苏北坐下,瞥了眼钟婶,“钟婶,您别忙了,我说几句话就走。”
“呃……”
“钟婶,我想拿到蝎子留给你的资料。”
“什么?”钟婶震惊的惊呼起来,苏北怎么会知道,马上想到苏北是大小姐的战友。
沉默了许久,钟婶意识到自己的身份暴露,长吁一口气说:“二小姐也知道了?”
“寒烟她早就知道,但您放心,她一直把您当做长辈,我也一样。你和洪威年轻时候的故事,我也知道。钟婶,废话我就不多说了,您比我更明白,洪威不值得你这么做。”
“不可能。苏先生,你还是走吧,或者你把我怎样都行,我坚持了二十多年,就算洪威不要我,我也不会出卖他。”
“哪怕他会杀了柳寒烟?我知道,您一直把寒烟当做您的亲生骨肉,您肯定也知道洪威的手段,只是不想承认罢了,对吗?”
“洪威答应过我不会动二小姐,这个我是知道的。”
苏北微笑道:“钟婶,您为了心爱的男人不惜放弃自己的家庭,甚至是至亲人的信任,坦白的说我很尊敬你这份轰轰烈烈的感情。只不过……”
“只不过什么?”
“洪威之所以答应你不会对寒烟下毒手,是因为寒烟手持柳氏集团百分之五十一的股份,一旦寒烟出事,他垂涎的柳氏集团也会唇亡齿寒。但是现在不一样了,后天洪威会在董事会上串通股东罢免寒烟的董事长,而柳氏集团已经陷入债务危机,陈友良百分之二十的股份又落在他的手里。总而言之,洪威已经到了可以对寒烟下手的地步。”
苏北走到钟婶身前,有些焦急的说:“钟婶,寒烟的命就掌握在你的手里。就算是蝎子还有您,都在为自己留一条后路,不就是为了防范洪威兔死狗烹吗,何况是无依无靠的寒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