莫依然两手一摊,笑嘻嘻看着阿洛,幸灾乐祸。
看来这偌大的府上,起得最晚的当属...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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的当属阿洛了,如今不比他们在京都之时,原本便是粮食告罄,如今虽然偷来了入江的粮草,却也是要处处以那八万大军着想的,一分一毫,都算得精准,每个人吃饱已然来之不易,哪里还比得上阿洛之前的胡吃海喝。
等到他日上三竿终于幽幽转醒,看着桌上孤零零剩给他的一个白馒头,自然就欲哭无泪,却也只能眼巴巴咬着馒头,顺便在心里给白夜瞳两夫夫画圈圈。
而此时此刻,江流城中,入江身上的低气压足以使得人心惶惶,侍卫侍女一个个心惊胆战,纷纷同他保持着安全距离,便是迫不得已要到入江跟前侍奉的,也是小心翼翼,大气也不敢出一声。
“陆川呢,陆川,我要他!”入江怒不可遏,正是如今这般危在旦夕的时候,偏偏陆川不见踪影,入江本就对陆川依赖得紧,此时一日不见,他心中就愈发烦躁!
齐修冷眼旁观,陆川三天两头失踪,他不会不知道这其中端倪,然而他深知陆川擅长蛊惑人心之术,若是贸然同入江指出那人不是,入江也不一定听自己的话,若是反倒恼羞成怒,便是得不偿失了。
正当时,他便也只能看着入江在自己的面前无理取闹,尽管心中对陆川痛恨得紧,也不得多说半句那人不是,更得不时轻言安抚几句,只是入江早已暴跳如雷,此时是谁的话都听不进了。
“大人。”轻轻柔柔的声音,犹如和风暖阳,话音刚落,入江便出奇地安静下来,目光灼灼地盯着迎面而来的陆川。
“陆川,太好了,你终于回来了。你不知道,和这些人呆在一起,我有多无聊。”他朗声大笑,抓过陆川的右手,“来来来,咱们喝酒,不醉不归!”
“大人,您不想知道我之前去了哪里?”陆川仍旧淡淡地笑着,也不抽手,就任凭入江紧紧抓着他的手不放,入江本来心急,急于知晓陆川身在何处,只是一听他的声音,他的心境就莫名安稳了下来,甚至心理想着,只要他出现,只要陆川还在自己的眼前就好,至于他之前去了哪里,做了什么事情,他一点儿兴趣都没有的。
见入江皱眉不语,完全是无关紧要的模样,陆川继续笑着,“我去了江流城。”
“去那里做什么?”入江甩了手,兀自撩起脚下低低的桌上摆放的酒就往嘴里灌去,话里还喘着粗气,许是喝得急了,又咳嗽了几声,一抬头,接过齐修递过来的帕子,胡乱擦了几把,皱眉看着陆川。
“白夜瞳同莫依然此时正加紧操练军队,他们早已严阵以待,等的,便是大人您发兵之时。”陆川微笑着开口,一字一句,却是针针见血。
入江本就烦躁得紧,此时一听陆川说这话,脑袋愈发疼得厉害,又大口灌了几杯的酒,不耐烦地嚷着,“这些事你同我说什么,齐修,你来,你同他说。行军之事,齐修做主便好。”
入江说这话的时候身子也有些微微地摇晃,似醉非醉之时像是要跌坐下来,还是齐修不着痕迹地自他身后接住,托着入江的胳膊和腰身,让他得以稳稳坐在席子之上,他这才开口,“慕公子,行军之事,便不劳你操心了,齐某自有分寸。”
他话说得客客气气,声音却锋利得让人难以反驳。
陆川也不在意,春风拂面的笑意里显然藏着意味不明的秘密,“齐大人,听闻你同江大人八拜之交,更是他的救命恩人?”
他这话似乎是在询问,让人听着却隐隐带着威胁的意味。
齐修微微眯着眼,没有回答他的话。
还是入江烦躁地低吼一声,用力扯着自己的领口,他的酒劲上来,听周围的对话嗡嗡作响,他耳朵难受,脑袋也疼得厉害,便乱七八糟地接过话来,“齐修是好兄弟,你问这些做什么?来,快来陪我喝酒。”
陆川接过入江手中的杯盏,一饮而尽,声音也就痛快起来,他大笑一声,畅快淋漓,带着几分朦胧的醉意,就将心中所想吐了出来,“江大人,陆川只是不明白,一个曾经为白夜瞳做牛做马的人,您如何那么宽的心,还将他留在自己的身边,更别说让他来统领您那三万海军。江大人,您就不怕全军覆没,嗯?”
而此时,白卿看着一旁闷闷不乐捂着肚子的阿洛,知晓他这是在心疼于自己早上没吃饱的肚子,叹了口气,便在阿洛的身旁蹲了下来,不过阿洛还沉浸在饿肚子的悲伤之中,也不怎么搭理白卿,就自顾自地唉声叹气。
“唉,你别装了。”白卿实在是看不下去了,从身后将还用荷叶包裹着的鸡腿饭递给了阿洛,“看你可怜兮兮的样子,不知道的还以为我们虐待你呢!”白卿说着更是调皮地眨了几下眼睛,不过阿洛得眼睛早就已经被白卿手中的吃食吸引了过去,迫不及待地抢过来,嘴上也不忘夸白卿几句,“不错不错,白卿你也知道孝顺了,果然孺子可教也!”
不过白卿听着阿洛说着这话,倒不像是夸自己的,撇了撇嘴,她也不多说些什么,只是长叹一声,“也不知道慕染如今怎么样了!”
“什么怎么样,放心,不会出事的!”阿洛倒是一副满不在乎的样子,仍旧低头专心致志地啃着手上的大鸡腿,他越是这么自然,白卿也就越容易发现其中的端倪,忽然转过脑袋,甚至是惊愕地看着阿洛,白卿这才不可置信地开口,“阿洛,该不会你是故意设计的吧?”
若说当时苏钰是被陆川牵制着来不及去救慕染,只是阿洛如此神通广大,完全不应该束手无策啊,可是事实上阿洛真的是没有出现在慕染的身旁,甚至站在城墙之上眼睁睁看着她被苏家人带走,怎么看,阿洛这样无动于衷的行为,都很是刻意呀!
仿佛是被看穿了心思,阿洛的手不由得一个哆嗦,不过很快就恢复了神色如常的样子,也不多说些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