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虽然感觉有些奇怪,但还是点点头站起来。他往前走了一百米,绕到一棵树下,不脱裤子就蹲下来道:“我只是做个样子,你别声张。”
我茫然地点点头,他警惕地瞥了眼四周,压低声音道:“路叔特意嘱咐我让我把这些告诉你,你可得记牢了。你在路上看见过一个烧鸡袋子吧,它的最底处塑料夹缝那还用记号笔写着几个字母:bckal。”
我的心剧烈一颤,猛地抬起头,瞪大眼睛直勾勾地望着他,急促道:“我猜了好半天也没猜出来,到底什么意思?”
他做了个嘘的动作,回头瞥一眼挤眼道:“小声点!你好歹还上过大学呢,怎么连这个单词都不认识?这不就是黑色的意思吗,路叔让你小心黑熊。”
我的五官挤到了一起,歪着头瞪着眼睛道:“你,你确定这是英语单词?黑色是这么拼:b-l-a-c-k!路叔那家伙肯定不认识英语,说,这谁出的损招!”
他尴尬地嘿嘿一笑:“你冷叔英语也不好……”他忽地话锋一转,“路叔说黑熊有前科,让你注意着点。但具体哪方面的他却没说,我问他他只是搪塞我”
我气的鼻子都歪了,这老狐狸最喜欢的就是说话只说一半,他以为猜灯谜啊?我没好气地道:“我知道了,还有其他的话要说吗?”
冷叔再次警惕地回头瞥一眼,站起身来一边装作提裤子一边低声道:“他说让你留心找一棵巨大的树,说是上面有宝贝。”
他不提这个还好,一提起我心里五味杂陈,又是惊愕又是愤怒,恨不得把不知在哪的路叔抓过来,把他绑在树上好好质问一下。我偷偷摸了摸怀里的日记本,压抑着狂乱的心跳,深吸一口气点点头,率先转头往黑熊的方向走过去。
张思远瞥一眼冷叔笑道:“你小心得痔疮,蹲坑不能蹲这么久的。”
冷叔哈哈笑了几声,张思远又抓住我的袖子胡说起来。我没什么心情和他们调侃,推说胃不舒服,独自坐在一边,心中波涛汹涌,也无暇顾及是否会被人瞧出端倪来了。
在接下来的旅程中,我一直心事重重,独自跟在队伍后面低着头赶路。也不知是不是同是天涯沦落人的原因,我才发现小飞的心情似乎也很差,躲在末尾一言不发,脸色一直很难看。上午的时候,我总和他们插科打诨,根本没注意没有丝毫存在感的他。
我犹豫了一下,还是走了过去。小飞似乎沉浸在自己的世界里,被我的突然冒出吓了一跳。他长舒一口气拍着胸膛道:“你怎么走路不发出一点声音?”
我答非所问:“你怎么老和队伍拉开点距离?知不知道这儿很危险?”
小飞的眼睛里闪过一抹恐慌,脸色变了变,强装镇定道:“没,没事,我有枪。”
我冷笑一声:“你以为有枪就能顶用?之前你是怎么晕倒的现在我们都不知道。”
他脸上的红色渐渐消退,像是潮水退潮般,眼神闪烁,眉毛往中间挤,语无伦次地道:“我,不知道,我……”
我见他的样子像是受了惊吓,在说话时,他的眼睛一直直勾勾地盯着黑熊和他身边的老樊,目光里既有惊惧也有愤恨。这时我的脑子里忽地闪过五个字:黑熊有前科。我的心像是被人猛踹了一脚般,冷汗刷地冒了出来,鸡皮疙瘩全部起立。
难不成,难不成杀死老刘的人是黑熊?
不,不可能,我使劲摇摇脑袋。绝对不可能是他,他眼睛里的愤怒和焦急我能看出来,也许小飞盯着的是老樊。正在我胡思乱想之际,肩膀上忽地被人重重一拍,我的肌肉猛地收紧,急回头却撞上一张带笑的脸。
王震狐疑地盯着我俩:“鬼鬼祟祟的,干什么呢?我一拍你怎么吓成这样?”
我挤出一个笑搪塞道:“没什么,我看他不开心,想过来开导开导他。”
王震撇一撇嘴:“别骗我,我看更不开心的人是你。”