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操戈术毕竟是邪术,这上面的每一句话都是凶险无比,寻常人稍微修习,恐怕就会陷入走火入魔的境地。但这是廖种修给他的徒弟修炼的,他那个徒弟也似乎没有什么不正常的,看来与这个小册子相配的,应该还有一套法诀。”茅峥调理好气息后,心中暗道。他又把那本小册子拿了出来,反复念着扉页上的那四句偈语:“心为暗室,欲求为戈;顺逆伤己,动静杀人。”
百思不得其解之后,茅峥将那本小册子又揣入了怀中,自言自语道:“我还是不能明白这四句话是什么意思,但我现在是有欲求的。我一定要抓住这一次的机会,在西北之地建功立业。有了功劳之后,我才不会为了前程,而违背自己的内心。”茅峥心里想着,但他不知道他在说这些话的时候,他的眼中已经透露出一丝狂热。
出京的时间到了,茅峥稍微收拾一番,就骑上了马准备随种鄂一起出征,他心里百味杂陈,只想赶快离开这个伤心之地。
“茅小友,请止步,我们家老爷想要请你一叙。”
茅峥回头一望,原来是王安礼府上的肖管家。
茅峥稍微犹豫,便骑着马跟随肖管家来到了一处水边小亭之中。王安礼早早就等在那里,手中的扇子不住扇着,但怎么也扇不掉额上紧皱的眉头。
当王安礼看到茅峥到来之时,眼中露出了责备的意思。
茅峥下了马,不紧不慢地走上小亭,然后在王安礼面前行了弟子礼。
王安礼示意茅峥坐下,然后带着劝诫的口气说道:“你呀你,怎么就这么犟呢?我怎么说也是你的长辈,你就连向我低个头、认个错都这么难吗?现在还来得及,只要你认错了,我立刻就可以向朝廷举荐你。你跟着种鄂那个武人,这可真的是在作践自己呀。”
茅峥低着头,但是用不卑不亢地语气说道:“我哪敢和王相公讨价还价。我只是想能够一直按照良知行事,如果错了,不用王相公找我,我自会前去请罪的,要打要罚,我也绝对不会有半点怨言。如果我没有错,我也不想争个什么理,我只想安安静静、一步一步向前走下去。”
“有气节是好事情。但你要明白,气节要用在正确的方向上,要是错了方向,越执着错的可就越远呀。”王安礼说道。
“我在很小的时候,就跟随王相公学习,他的一举一止我都看在眼里。我很清楚,他是一个什么样的人,我只希望可以做像他一样的一个人。”茅峥说道。
“兄长……兄长……这……这……你可想好了吗?”王安礼口结道。
茅峥望向了亭下流淌的汴河,用平稳但坚决的声音说道:“一生愿做东流水,百转千折不肯回。”
茅峥说罢,亭中的两人一时都是无语。
没过多久,茅峥起身告辞,骑上了马追随着种鄂向西而去。王安礼目送茅峥离去,回头也看向了流淌的汴河,只留下一声叹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