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李氏气得胸口起伏,一个劲儿的喘粗气,想骂回去——
一则觉得有失身份,二则也是看出来了,武家这个丫头蛮横不讲理,根本就没把她当长辈,她摆出长辈的谱儿来也镇不住人家,到时候自取其辱,反而更丢人。
再如今女儿受制于人,她想甩手而走都不能放心,就只能咬牙切齿的站在这里看着,眼神阴沉沉的死盯着武昙,眼睛里几乎能甩出刀子来。
而姜...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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bsp;而姜玉芝唯恐武昙这疯丫头会在她脸上划两道,也是动也不敢动,眼泪汪汪的,却是死鸭子嘴硬,紧紧着咬着嘴唇也不吭声。
武昙见她死不悔改,其实也没指望她能跟林彦瑶重修旧好,所以就只是冷眼看着她,继续道:“还有你刚才说的什么?说我们武家捡回去的,是我们姜家不要的是不是?”
姜玉芝紧咬着牙关,一声不吭。
姜李氏刚才在车上,是看见女儿神情凶悍的对武昙撂了句什么话,却没想到姜玉芝会当面这么说?
她一时间也恼了,恨铁不成钢的瞪了姜玉芝一眼。
姜玉芝又委屈又害怕,眼泪就开始吧嗒吧嗒的落,有些崩溃的求救:“母亲……”
可武昙握着的簪子就戳在她的脸上,姜李氏投鼠忌器,并不敢轻举妄动。
武昙继续说道:“既然你们这一家子全都不知好歹,那咱们就打开天窗说亮话吧。姜玉芝,你刚说的没错,这次林家表姐的事情认真算下来,我们武家的确是捡了你们姜家不要的,可是你难道不知道表姐她为什么会沦落成今天这样吗?世子夫人你又敢摸着良心说一句,你来林家定亲的时候并不知道姜平之已经在外面搭上了别的女人?”
那件事,不仅是姜李氏,就是姜玉芝都猜到了。
两母女被当面揭短,各自心虚,姜李氏闪躲着移开视线,姜玉芝却还强辩:“我不知道你在说什么,表妹和我哥哥的婚事是两家的父母一早就约定好的,你不要在这里胡搅蛮缠。”
“定好了的?”武昙冷笑,“这么说,昨天也是你们一家商量好了才让姜家的下人谎称我二舅母在姜家出事把表姐骗出去,又买通了亡命之徒把她掳劫,来毁她的名声的?”
姜平之做的那件事,姜为先虽然隐隐的有了揣测,但是姜李氏母女却全都蒙在鼓里。
姜李氏一听这话就恼怒起来:“你少在这里信口雌黄……”他的儿子,饱读圣贤书,绝对不可能是这种人!
“我是不是信口雌黄,你自己回去问姜平之啊!”武昙根本没给她开口的机会就冷声打断,“他自己都做了什么好事,自己心里有数!你儿子搭上的女人是谁,世子夫人你还不知道吧?是长平郡主!是庆阳长公主的女儿!他为了攀附权贵,必然不肯再答应林家的这门婚事了,偏偏你却异想天开的来林家骗了亲,就因为你们母子各怀鬼胎的私心,他昨天才会丧心病狂的对我表姐再下手,听明白了吗?”
姜李氏闻言,不由的倒退一步。
姜玉芝则是直接脱口道:“这不可能!”
“有什么不可能的?”武昙言辞犀利的反问:“前两天在朱雀楼,看似楚楚可怜又没脑子的姜小姐都能和黎薰儿还有周畅茵联合起来设计谋杀我表姐了,你的好哥哥怎么就不能再搭上黎薰儿了?”
姜玉芝是怕极了那件事被人知道,却没想到武昙会当着她母亲的面当面抖出来。
“你胡说!”她直接就崩溃了,喊了一嗓子之后,直接也顾不上武昙还压在她腮边的发簪,直接滑软在地,抱头痛哭。
武昙索性也不管她了,直接扔了手里的发簪,拍拍手,再重新抬头看向姜李氏的时候,姜李氏也是一副见了鬼一样的表情目瞪口呆的看着蹲在地上瑟瑟发抖的女儿,同时脑子里惊雷阵阵,一阵一阵的发虚。
她虽然不信武昙的鬼话,却太了解自己的女儿,只看姜玉芝的这个反应就知道武昙说的没差了。
这个死丫头,怎么就这么没脑子,会干出这种事来?
这要是传到宫里,都不用被皇帝知道,哪怕是被姜皇后或者是萧昀听到了风声,她的婚事都未必保得住!
姜李氏的眼神惊恐不已,脸色青一阵白一阵,再也没有之前跑来林家退亲时候的气势了。
武昙看着她,讽刺的继续开口说道:“世子夫人如今还会觉得你们姜家是问心无愧,理直气壮的吗?”
姜李氏咬着牙,不吭声。
武昙就进一步走到她面前。
她个子矮,可是仰头与姜李氏对视的时候,气势却一点不输。
姜李氏莫名的有点胆寒。
武昙唇角扬起的一个笑容,看着就满怀恶意:“要不要我再告诉你一件事?”
姜李氏看着她脸上灿烂的笑,这觉得这艳阳高照的天气有点冷的刺骨,她紧皱着眉头,不悦的斥责:“你还想胡诌什么?”
她其实已经想要逃走了,真的怕自己会在今天被这个武昙给刺激疯了,可是——
却是本能的脚底生根了一样,动不得半步。
潜意识里,她居然是相信武昙手里还握着他们姜家更大的把柄的……
武昙看见了她眼中的防备和恐惧,她稍稍踮起脚尖,凑近姜李氏耳边,用很轻的声音说道:“前两天朱雀楼的两起谋杀案,姜玉芝参与谋害我表姐算一件,状元榜眼和另外数名无辜者被害身亡的那一件——是姜平之和黎薰儿联手做的!”
“啊——”姜李氏倒抽一口凉气,脚下连着后退数步。
“夫人!”黄妈妈连忙扶了她一把,姜玉芝的哭声也戛然而止,连忙起身过去帮忙。
姜李氏只觉得手脚发软,完全站不住,几乎是靠在黄妈妈身上才能勉强支撑自己不倒。
她目光死死的盯着武昙。
武昙继续说道:“所以现在你明白了吧?你的一双儿女,手上都是沾着人命的。姜平之刚考上了功名,姜玉芝又才许了亲……”
“够了!”姜李氏是受不了别人威胁她女子的命运甚至前程的,厉声打断武昙的话:“你不要在这里危言耸听,要是你说的都是真的,就尽管拿出证据来,大家对质公堂就是!”
她也算想明白了,就算武昙说的都是真的,她也必然是手里没有确切的证据,要不然事情就不会是今天这个局面了。
武昙耸耸肩,居然很痛快的承认了:“对啊!这不就是因为我手里没有真凭实据,才叫你们还能这么好好的呆着么?不过世子夫人,我今天为什么会私底下跟你说这些,你应该是明白的。你们跟林家的事,就到此为止,以后管好你儿女的行为和你们那一家子的嘴巴,要是再出任何的幺蛾子——就算没有真凭实据,是要是把我知道的都说出来——”
话到最后,她又忽的顿了一下,再次把视线移到姜玉芝脸上,笑吟吟道:“林家表姐的婚事被退了,至少不耽误她再进我们武家的门,姜小姐若是你的太子妃之位不保——那可就真的没人敢把你捡回去用了!”
这话说得虽然难听,道理却是正经道理。
姜玉芝定亲的是皇室,还是堂堂太子,哪怕是还没成亲——
可一旦这门亲事有任何的差池,她要是嫁不成,那就唯有遁入空门这一条路可以走了。
姜玉芝虽然心里是被这个武昙的狂妄和不讲理气炸了,同时又瑟瑟发抖,一句话也不敢说。
而旁边姜李氏则是神情萎靡,自身难保,仿佛随时随地都要昏倒一样,根本就顾不上她了。
把该给的警告都给了她们,武昙就不再逗留,把下巴抬得老高就要扬长而去。
姜玉芝不甘心,死咬着嘴唇站在那里,不给她让路,挑衅一样眼神凶狠的盯着她。
武昙笑眯眯的看着她,也不着急,直接就停住脚步,她看着姜玉芝的脸孔,由下而上注视着她的眼睛,贱兮兮的一挑眉:“那天状元和榜眼被砸死的那个场面你看到了吧?真的好惨呀,血流了那么多,听说有人的脑袋是直接裂开的……后来咱们从朱雀楼出来的时候地上还有一大滩血,也不知道现在弄干净了没有,你说——他们死的那么惨,夜里会不会去找姜平之和黎薰儿索命啊?毕竟官府没有证据又破不了案,冤死鬼好像据说都会自己替自己报仇的,你晚上睡觉也小心点儿,你们姜家的宅子那么大,万一他们一个两个的冤死鬼走迷了路,摸到你那……”
“啊——”姜玉芝为了不在她面前示弱,一开始还强装镇定的不肯让,听到这里终于是尖叫一声,转头扑过去一把抱住了姜李氏。
武昙三两句话把她吓跑了,就旁若无人的从那个角落里绕出来,又进了林家门。
姜李氏是个糊涂的,姜玉芝则完全是个傻的,自家人都做了什么居然完全不清楚,这种人,真的是怎么死的都不知道。
武昙承认她是有点恶趣味,故意恐吓姜玉芝,想着如果能把她吓到大病一场也是赚了。
而定远侯府这边,秦管家追着武青钰提亲的队伍过来,被围观的人群挤在巷子口没能进来,后面紧跟着老夫人派来找武昙的小厮也到了,两人正相顾无言呢,孟氏派出来打听消息的那个管事也来了……
三个人互相看看,得了,就冲这个阵仗,他们冲进去也挽回不了什么,干脆就一起结伴回去报信了。
孟氏心急如焚,在屋子里已经转了无数圈了,可是琢磨了一百遍也没想起来儿子有可能跟哪家的千金看对了眼,等到那管事回来复命说二公子去了林家下聘,她唯一的想法就是——
报应来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