即便是在萧樾的手里,突然就过了这么多的金银宝贝,也不是件寻常事,武昙心下起疑,目光狐疑的四下一瞥,这才看见被困在箱笼后面狭窄的空间里的那位白白胖胖,但这这会让已经冻得青青胖胖的洪大人了。
那位洪大人一脸的羞愤和哀怨。
武昙眨巴着眼睛与他... --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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眼睛与他对视片刻,那位洪大人觉得好像这小姑娘的眼里除了好奇就没别的情绪了,正在愤慨怒目的时候,萧樾已经踱步到了武昙身后,神情散漫的问道:“你跑出来做什么?”
“呀!”武昙的思绪被打算,惊呼了一声,然后才飞快的收摄心神,转头诧异的看向他:“你真出来拦路打劫啦?”
押着几大车的财物,还绑着满脸怨愤的苦主……
人赃并获!
诚然在出城的路上武昙还只觉得雷鸣是有难言之隐,才随便编排了个理由搪塞她的。
萧樾未置可否,只是表情平静的看着她。
随后,武昙就又高兴起来,又转身扑到箱子边上伸手去扒拉里边的珠宝,一面两眼放光的问道:“这有没有我的份儿啊?”
伸手去捞一串龙眼大的东珠。
萧樾沉着脸一把拍开她爪子,随后砰的一声将箱子盖上,一边扯了她往回走一边道:“你想要什么就回头去本王王府的库房里拣,这些东西不要过手,带回你府里去会有麻烦。”
南梁皇帝明显是急怒攻心,专为了报复的,所以他安排的这一次的事也算下了血本了。
带过来的金银锭子虽然都是特别锻造的,没有加南梁官府的印记,一些原石珠玉也都还好,可但凡是价值不菲的首饰和器皿摆件之类,却基本都有南梁宫廷督造的印记标志在上。
如今这个非常时期,这些东西无论出现在大胤哪个官员的府上,一旦被发现,都是百口莫辩,要惹上大麻烦的。
武昙手腕上的伤还没好利索,折腾不起,所以她这趟出来就没有骑马,特意让雷鸣赶了马车的。
萧樾拎着她上了车,吩咐雷鸣调转方向继续回京。
又往前走了约莫半个时辰左右,走到萧樾事先交代过的一个岔路口,蒋芳就叫停了车队,过来敲了萧樾坐的马车:“王爷,到地方了。”
萧樾将窗帘掀开一角朝外面看过去一眼,问:“燕北怎么说?”
“如王爷所料,那些人还没死心,燕北带了两个人尾随他们,方才已经飞鸽传书来了消息,说他们只有四个人直接就马不停蹄的赶着南下了,剩下的人又偷偷折了回来……”
说着,顿了一下,随后就意有所指的转头看向了车队的后方:“正在尾随我们,想必是还想伺机夺回人和财物。”
萧樾略一颔首,果断道:“照之前说的,就在这里分手吧,你带人把人和财物都押送到庄子上,分拣一下,金银和带有标志的器物一律挑出来,送回陵川去,金银锭子融了重新换上我们官府的印记,交给洪将军充为军资,物件就先暂存于本王府宅去,等回头南梁这边的事情有个了断,能过明路了再行处置。剩下的东西,扔在庄子上就是。”
萧昀那熊孩子,处处与他作对,在很多是事情上,萧樾都还是尽量谨慎的,能不留把柄就不留把柄给他,省得回头还要费劲扯皮。
“是!”蒋芳应诺领命,“那……南梁人跟过来的那些尾巴……”
“他们必然只会跟你们押解的车队和财物,一会儿分道之后,找个僻静无人处全都解决了,就不要将他们引到庄子附近去了,省得节外生枝。”燕北办事萧樾是放心的,所以只交代了下去,他便让雷鸣继续打马前行,载着他和武昙先回城了。
武昙蹭在他身边,想起武勖惹下的祸事终归还是留了尾巴没有彻底断干净的,也不免的又有几分忧虑:“这样一味地围追堵截始终不是长远之计……”
可握着他们把柄的人是南梁的皇帝和太子,好像除了见招拆招,也没别的更加行之有效的方法了。
萧樾长腿伸直靠在车厢壁上,听她唉声叹气的,就冲她努努嘴。
武昙于是爬过去,蹭到他怀里靠着,才又仰头去看他。
萧樾对她这般顺从乖巧的行为明显是感觉很受用,趁机一低头往她唇上啃了一口,方才心满意足的笑道:“看来本王是还得亲自再往南梁去一趟才能彻底把这条尾巴断干净了。”
武昙原是靠在他怀里玩着头发犯懒,闻言,就又一骨碌爬起来,诧异的转头看他:“你要做使臣出使南梁?可是……陛下会答应么?而且,如今明显是我朝站着优势,就算要议和,也该是南梁派人过来亲自与我们商谈,轮不着我朝还特意派人过去的。”
就目前这个局势,即便南梁的老皇帝不甘心,一直在强撑着不肯低头,但今天他离间大胤君臣的计谋又被破了,后路还被萧樾明言给堵死了,按理来说,他撑不了多久就必然是要妥协的。
可就算是要议和,这其中各种细节也都充满了变数,不好操纵的。
武昙一脸忧虑至深的表情,定定的看着他。
萧樾抬手使劲揉了揉她脑后发丝,却是故作神秘的缓缓一笑:“本王想去,自然就去得。”
但显然是不想提前在这个话题上多言,就又转了话锋问道:“你兄长此去郴州,有没有说几时回来?还是就准备在郴州躲清闲了?”
定远侯府落于京城之内已经四年,按理说武青林就算要服丧守孝,其实也不必非要在郴州老家的。
但如今萧昀看他们家不顺眼,若是权宜之计的话,一家子回郴州去住一阵也不错的。
武昙道:“他们应该重新安葬好我父母的尸骨就会回来了,回老家去也不是不好,可我二哥只有两个月的假,之后就还要返回南境去,我二嫂三月底就差不多要生了,现在到她产后半年的半年之内都不宜带着孩子远行的,所以暂时就还是只能留在京城的。”
本来还是一本正经的说着话,然后突然想起了什么,就伸爪子去掐萧樾的脸,咧嘴道:“王爷已经看我看烦了,不乐意我一直在您眼皮子底下了?”
这小丫头片子,如今是越来越胆大妄为,时不时的还主动伸手来调戏他?
萧樾垂眸看她笑的一脸谄媚却又目光狡黠的样子,圈在她腰间的手臂恶意的用力压紧,直勒得武昙呼痛险些喘不过气来,他才咬牙切齿的在她耳畔说道:“本王恨不能时时刻刻都把你放眼皮子底下!”
两人玩闹了一路,也堪堪赶上在天黑之前进了城。
因为名义上武昙毕竟是在替父亲守孝期间,也不好太过明目张胆的胡来,回了晟王府,萧樾就让雷鸣换了她武家的马车摸黑把她送回去了。
武青林兄弟受封之后,武家门庭若市,每天都有不下十封帖子送过来,声称要来拜访老夫人。
老夫人皆以身体不适为名给推了。
因为她前面就一直在称病,这时候闭门不见客,也没人觉得是武家在托大。
而武青林辞去军职的三日后,小皇帝就再度降旨命郑修为南境主帅,立即前往南境主持大局。
与这道圣旨一起送到郑家的,还有一道赐婚圣旨,小皇帝金口玉言,将郑家次子郑秉文招为临安公主驸马,定下了婚事,只等年底国丧过了便可择日完婚。