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如果不是活不下去,谁愿意四处行骗。”
一句话犹如重锤击在月谣心里头,令她脸色迅速不堪地涨红了,怔怔地看着手心里的银两,仿佛那是刺芒。
后脑猝不及防被一顿削,月谣当即龇牙咧嘴地捂住脑袋回过头去,只见养父不知道什么时候”醒”了,正怒目圆睁,恶狠狠地吼:“看什么!快把钱拿来!”说罢不等月谣把钱拿过去,自己一把抢了过来,紧接着将草席一掀,起身掸掉脏东西,打算去买酒喝。
然而还没等他掸干净,手心一痛,似乎被什么尖锐的东西刺到,等他反应过来那是月谣的指甲时,钱已经被月谣抢走了,而她则跟兔子似的一溜烟就跑走了。
“兔崽子你给我回来!”养父在后边破口大骂,欲追,却因长年累月的酗酒而体力跟不上,只能眼睁睁看着月谣没入人群中。
月谣一路狂追,可那一行人走得快,追了很久也没有追到,幸亏这一条路岔路不多,而这附近的客栈唯一的一家便是路尽头的喜乐客栈。她一刻也不停歇地追了二里地,终于看见那一行人走进客栈的身影,当即拼了最后的气力追上去,却被客栈小二拦了个满怀。
“滚滚滚!又想来骗酒喝!再来小心揍断你的腿!”客栈的小二将她当成平时来偷酒的行径,一把就将她拦住推开了。
眼看他们就要进去了,月谣大叫了一声:“诶——!美女!”
在街上叫一声美女,十个有九个会回头,这是月谣十二年来总结的经验。果不其然,这么一声喊后,路边的、客栈内的,楼上楼下的女子大部分都回过头来看她,包括那个吊眉女子。
“哟!竟然是你。小乞丐,又想耍什么花招。”她趾高气昂地走过来,微风吹起她的鬓发,遮不住那明艳如蔷薇花一样的容颜。
月谣并不理睬她,而是对她身后慢慢走过来的青年男子挥了挥手。那姑娘一把拍掉她的手,鄙弃地道,“我们掌事师兄也是你配见的!”
“文薇。”被唤作掌事师兄的男子走过来,声音不重,却透着几分严厉。文薇翻了白眼,哼哼两声退到了一旁。
月谣不掩饰崇拜的目光贪婪地望着他,直到他问了句何事,才如醍醐灌顶一般地涨红了脸,只见她低头踟蹰了片刻,忽然鼓足勇气一把扑过去抓住那青年的手,不由分说将银钱塞回了他手里。
“还给你!”
她飞快地说着,紧接着飞一样地跑了,就好像身后有什么东西在追她一样。
姬桓略感诧异地看着她飞奔而去的背影,半晌,忽然笑了一下,将银钱都收进钱袋子,转身进了客栈。文薇愣怔地站在原地,直到姬桓上了楼梯,才猛地戳了戳自己的脸,发现刚才不是自己的幻觉。
月谣怀着忐忑的心情走近破屋,远远地就看见养父站在门口怒不可遏地看着自己,她无可躲避,只得硬着头皮走过去,果不其然在养父的盛怒之下挨了一顿暴揍。
“小畜生!老子辛辛苦苦把你养到大,你就这么回报老子!”
月谣缩在角落里,也不求饶,就那么闷声把所有的拳脚都承受下来,不必说,身上肯定又是青一块紫一块的了。养父越揍越来火,怒到极时,一把抄起酒埕,当头砸了下来。月谣只觉得头顶一阵剧痛,紧接着意识便恍惚了,等清醒时眼前一片血红,左眼因为额头不断流下血而睁不开眼,身上更是哪儿都痛得厉害,这感觉可怕极了,一刹那让她恍惚回到八岁那年。
更可怕的是,身上有一双手在暴虐地撕扯她的衣服,熟悉的声音更是暴躁不堪地骂骂咧咧,“这么不听话!明儿就把你卖窑子里去!你这个赔钱货!反正将来也要给万人骑,今夜不如就让老子先收了利息!”
月谣虽还小,但已经懂了很多了,当即不管浑身上下的剧痛剧烈挣扎起来。无奈她身小力气小,这样的挣扎除了引起养父暴虐的兽欲之外毫无作用,很快她单薄的衣裳就被扯地几乎不剩了。她一边凄厉地尖叫一边挣扎,却只能看到养父在月光下闪着贪婪光芒的眼睛,就像狼一样……