月谣道:“不必了。我等是奉旨办事,事还没办成,怎么能先谈享乐呢?”
她一语双关,谢玉立刻就听懂了,忙将人引了进去。整整一千人的行伍,他只得提前命人将一个废弃了的小村庄拾掇干净,这才勉强够住。好在这个村子离主城较远,比较避人耳目。
“你在这儿的两年,洪氏可还安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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p; 月谣和姬桓一同坐着,一旁的妇人正在煮茶,小小的院落里除了他们和谢玉没有旁人了。
“洪氏一向安分,倒无出格之举。”
月谣点了点头,又说:“谢玉,我将你提拔上来,镇守这一方城池,是因为我知道你是可塑之才,望你不要让我失望了。”
谢玉忙说:“下官明白。”
“我知道这里条件艰苦,你再忍三年,五年期满后调回帝畿,我自对你有好的安排。”
说话间那妇人煮完了茶,莲步轻移走了过来,然而脚下不慎,竟绊了一下,那一整壶的热水便直直冲着月谣飞了过来。
月谣脸色微变,却不动分毫。只见谢玉原本站在她身旁,此时犹如一只灵敏的猴子一般扑出去,打算用身躯挡住了这一壶的热水,然而预料中的皮开肉绽并没有出现。姬桓提气虚空一挥,那水壶便半道被撞开了去,砰地一声落在离他们三尺远的地上,烫湿了一地的小草。
“夫君!”那妇人吓坏了,忙不迭扑过来,仔细查看后,见只有手臂上一小块被烫出了水泡,其余并没有大碍,这才松了一口气。
月谣含笑看着他们两个:“你什么时候成亲的?”
谢玉哈哈一笑,拉过妇人介绍道:“贱内沈咏,我俩半年前成的亲。”话说完,妇人便含首一礼,细若蚊声地道,“妾身小咏,见过两位大人。”
月谣这才细细打量她的面貌,说不上倾国倾城,但也清秀养眼,与谢玉这虎背熊腰的比起来,显得更加弱柳扶风,好似一不小心就要被折断了一样。
“倒是个扶柳之姿,你一个大老粗一定不知如何心疼人,要委屈你夫人了。”
小咏一手习惯性地轻抚小腹,一手垂在身侧,闻言低头微微一笑,温柔得好像要掐出水来。
月谣见她如此情状,心中有了数,便问:“莫非是有孕了?”
谢玉搂紧了自家夫人,语调里难掩喜悦骄傲之色,眉飞色舞地说:“快满三个月了!”
“那可得小心些,妇人怀孕,头三月是很紧要的。”
姬桓侧目看了她一眼,笑容微微凝滞,然而面部表情的变化非常浅,没有叫人察觉,只是默默地抓住了月谣的手攥在手心里,就像平时那般温存。
入了夜,整个小村子一片寂静。
这一路急行,他们难得不用风餐露宿,月谣一沾着枕头便昏沉欲睡,然而姬桓却抱着她亲吻她的脸颊,那犹如片羽掠过的触感让她难以入睡,若在平时,两人肯定会滚作一团,但月谣心中存了事,不想与他纠缠,便迷迷糊糊地道:“快睡吧……”
姬桓停下来,深深凝视着她,说话间鼻息全都喷在了她的耳畔:“你怎知妇人怀孕,头三月最紧要?”
月谣原本昏昏欲睡,闻言一激灵,清醒了不少,睁开眼去,却见姬桓不知什么时候支起了身子,趴在自己正上方,一双眼睛犹如窗外的夜空一般漆黑,正深深注视着自己。
她懒洋洋地道:“不是都这样说吗?”
姬桓的目光略略沉了下去,单手轻轻抚着她的头发,动作温柔极了,“我同你在一起这么久,却一直不见你的肚子有动静。倒真是羡慕谢玉……”话未完便吻下去,将月谣禁锢在自己的怀中,不由她推拒自己。
明日就要出发去双身城,今晚可不能胡来!
月谣急了,见推不动他,一口咬在他的舌头上。
姬桓捂着嘴被迫放开他,嘴角微微渗出血来,透着月光,那眼底的伤心之色溢于言表。大概是受了谢玉的刺激,今天的他看上去十分反常。月谣抿了抿嘴,想关心他,然而话出口却是:“若不是你非要胡来,我也不会……罢了,今天晚上我们还是分开睡吧。”
说罢便要下地,然而姬桓一把拽住了她,力道之大,一下子又将她拖回床榻,欺身压下来。
“我听说一个传闻,琅轩公主是你和陛下的孩子,可是我不信。我只问你,琅轩公主是不是你和我的孩子?”
月谣矢口否认:“你胡说什么,琅轩怎么会是我的孩子?妇人生产需得怀胎十月,这么长时间,我若是怀过孩子,早就被人发现了!”
姬桓却说,“你曾经去幽都城平叛,不是吗?”
月谣有种被人戳破谎言的心虚,但嘴巴仍硬,道,“我说了不是!再说了,若是你又当如何?”
姬桓盯着她的眼睛,灼灼如烈火一般,“若是,她便是陛下手里制衡你的质子,我一定会救她出来。”
救她出来以后呢?她辛辛苦苦在天子心中累积的信任将会一朝瓦解,所有的权势、地位全都会消失。
月谣只得叹一口气,软语说道:“她不是。”她看着姬桓的目光一刹那沉了下去,轻轻抚摸那皱起来的地方,好言说道,“没有人知道琅轩公主的生母是谁,都是以讹传讹。你我身为臣子,妄议陛下是死罪。”
他眸色暗淡了几分,似索然无味一般,翻身躺了回去,月谣偏头看着他,凑过去抱住他的腰,却被他按住手,深吸一口气,“别闹了,睡吧。”
月谣暗道到底是谁在闹腾,便抱着他的腰安安静静地闭眼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