而那个长得最好看的奴仆,也就是一个十五、六岁的少年。
云河心里十分气愤!这个国度,居然连未成年人也不放过!
云河指着这个少年奴仆,问那摊主:“老板,你的意思是说,这个人已经是他们当中最贵的了?”
不知为何,云河问了这一句话之后,刚才那个眼神绝望的奴仆又突然抬头望了云河一眼。
被拐到这座城市之后,他见到的每一个人,都把他称作“奴仆”或是“货”之类,云河是第一个用“人”来称呼他的人。
也许他不认为有着“上民”身份的云河会救赎他。
他只是单纯地好奇,这里为什么还有上民会把他这种奴仆当人看待罢了……
然而,还有就是,云河的声音真的很好听。
就像月夜山间流澈的溪泉,能洗涤着悲伤而绝望的心灵。
与此同时,云河也望向这个少年奴仆,四目对视,奴仆立即害怕地低下头。
在无上国,正待出卖的奴仆,是不能直视上民的,否则将会被视作冒犯,上民是可以直接责打做出这种行为的奴仆的。
让那个少年奴仆惊讶的是,云河居然装作若无其事,并没有追究他的意思。
只是这个少年不敢再偷望云河了。
摊主并不知道少年就在他的眼皮底下跟云河有了一瞬间的眼神交流。
但见摊主一脸逢迎地笑着对云河道:
“没错!公子,你看清楚好了,这个奴仆的容貌长得比其他人精致得多,要是公子花些时间悉心栽培一下,就算你将他转卖到怡青院这种烟花之地,他也绝对能轻易当个头牌,让你的利润翻上十倍。”
摊主的笑容充满着扭曲的寒意,让云河看得浑身不舒服。
他根本不想听摊主再说下去了。
云河从怀中掏出一叠银票,递到摊主手中,道:“这里有一百万,你这里的十个人,我全部都带走了。”
什么!
摊主几乎不敢相信自己的耳朵,愣是定定地望着云河,半信半疑地道:“公子……你是当真?”
“钱已经在你手中了,难道还有假不成?”云河鄙夷地说着。
最贵的是十万,但是其他九个没那么贵啊!其中有一个是十岁小孩,顶多就值三、四万,十个人加起来是不需要一百万的,最多九十万就可以了。
财大气粗的云河无疑是多给了他十万,这摊主当然是惊讶了。
摊主赶紧验算银票,张张都是比真金白银还真的票子!
反应过来后,这回摊主不再是皮笑肉不笑的了,而是真的笑得见牙不见眼。
无他,遇到金主往自己口袋里砸钱了,能不发自内心地笑出来吗?谁跟钱有仇啊!
此刻,摊主在云河面前才展现出真正的笑容,可悲的他,他的快乐和财富,是建立在别人绝望和痛苦的基础上。
云河心里再次暗暗叹惜。
“谢谢公子,公子真是个慷慨大方的大好人啊!祝公子一帆风顺,万事如意,财源滚滚……”
摊主对云河的赞美有如黄河之水泛滥,滔滔不绝地说个不停,可是云河已经听不下去了。
云河皱着眉头,不悦地道:“行了,别废话!钱既然你已经收了,就赶紧松绑吧!否则他们怎么跟我走?我赶时间!”
“是是是……”摊主这才醒目地将那些奴仆身上的绳子和枷锁逐一打开。
“当当当……”沉重的锁链摔在地上。
但是那些奴仆脸上依然没有半点希望的神色。
对于有了卖主的他们,打开了一把枷锁只是意思着即将会扣上另一把枷锁罢了。
他们如同一群亡灵般跟在云河后面,倒是规规矩矩的,没有人敢逃走。
在咸池里,逃跑的奴仆一旦被抓回来,下场将会更加凄惨,所以一般奴仆是不敢逃的。
看到这群奴仆光着脚走,有些小孩的脚都磨破了,云河心里十分怜悯,他便问他们:
“你们当中谁能识字,又会买卖的?”
刚才那个被标价最高的少年便走出来,对云河道:“主人,我会。”
听到少年这样称呼自己,云河心里挺别扭的。
其实云河将他们卖下来,并不是真的想让他们当自己的奴仆,只不过是救他们出火坑罢了,把他们安全地带出咸池城,就让他们自各回家吧!