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弥烟犹自记得,自己用尽力气咬住了一个想要对自己妹妹下手的大汉手臂,但却被他一脚踢开,猛撞到大石上,头破血流。
妹妹也似发狠的母狼一般狠命撕咬,但却被刺一刀,娇弱的身子立时扑倒在地,生死不明。
当时场面一片混乱,那凶狠的大汉很快就被别人刺死,而刺死他的人,又再死在别人手里。
到处都是人杀人,互抢水囊,口粮,直到最后胜利的三五人相互搀扶,扬长而去,姐妹两人才幸运逃过一劫。
但是她们依然奄奄一息,又累又饿,困在原地,连说话的力气都没有。
直到如今,姐妹两人都依然忘不了,那被遗弃在荒野,终日被野狗和乌鸦觊觎的三天三夜。
那是绝望与恐惧相随,也是蜕变与新生降临。
一名天香楼的执事捡到了自己姐妹,从此,自己姐妹有了代号,叫做玄肆肆,玄肆伍,也从凡间的乡下丫头,摇身一变成了组织里的甲等幼苗。
开灵田,习武艺,修神通……
绝望与恐惧的记忆,反反复复出现在梦境,犹如挥之不去的阴影。
教习和同伴换了一批又一批,始终不停有人告诉自己,过去的一切苦难艰辛,都是因为自己姐妹还没有迎来主人,只有被主人挑中,被人需要的人生,才有意义。
也只有主人,才能赐予自己真正的安宁与幸福。
于是她们比所有的人都刻苦用功,只盼有一天,能够迎来主人。
终于,这一天到来,自己姐妹见到了那天命注定的主人,主人果然也选中自己二人,还赐予了好听的名字,让自己住在这宽敞明亮的房子,有华美的衣裳,好味的食物。
这里没有伙伴的偷袭,没有怪兽与妖魔,没有刀枪剑戟……果然是个天上仙宫一般的好地方。
因为情绪有些不安稳,姐妹两人喜极而泣,很快就不知不觉地睡着了。
弥烟弥罗并不知道,李晚和教习悄然无声地走进房间。
看着姐妹两人一脸安详,李晚有些不解。
教习道:“她们自幼饮食,都掺有黄粱秘药,一梦一轮回,不断重复幼时最凄苦,最无依的黑暗时刻,直到认主方可解厄,脱出苦海。”
李晚不置可否。
教习肃然道:“东主,现在正是她们情绪最不稳定的时刻,也是如同初生婴儿一般,最易重新建立六识,认知外界的时刻,接下来的一月内,此间最好不能有外人闯入,以免被她们见到,一切食物,用度,也由你亲自给予,尽可能陪她们同吃同住,辅以秘药,则豢养可成。”
早在下定之时,天香楼便在信中提到过类似的要求,即是通过一系列的秘法,秘药,规仪,建立真正的主仆关系。
在这短则几日,长则一月的时期,她们的心灵会受到控制,发生急剧的退化,变得宛如新生婴儿单纯干净,然后复又快速成长,非常短的时间里,就像是经历了不同的人生。
期间身为主人的李晚伴同着,每天都抽出几个时辰的时间专门陪伴她们,衣食起居,尽皆照应,就好像是从小到大一起成长一般,自然而然,会得到她们的效忠。
这认主,不是普通的主奴那般简单,而是包含了奉献一切,所有一切皆为主人而存在,唯主人之命是从的强烈执念,更将化作死士本人内心深处最真挚,最强烈的情感。
这种手段,比任何其他控制之法都还要高明,就是一些世家门第豢养的世代忠仆,也有可能存在背叛,但是天香楼用这等办法栽培的死士,却从来没有出现过问题。
其实大自然中也有类似的现象,那就是一些刚孵化出来不久的幼鸟或者幼崽跟随睁眼所见第一个移动物体,名为“印随”,因此这种仪式又称印随规仪。
“我这些日子无事,一个月时间,倒也可以。”李晚答应下来。
一个月很快过去,李晚按照天香楼秘法所炼制的血丹也炼制好了,不消说,自然是喂饲她们服下。
在这一个月间,天香楼训练死士的配套秘药,法宝,也被负责联络的执事陆续送来,与此同时,负责教导她们礼仪和照顾主人日常生活的侍从规矩的专人,也相继齐聚。
这些不同的东西,短则三五年,长则数十年,直到两人成长为筑基后期修士,并且拥有相应的战力,方才能够算作合格,在这期间,花钱如流水自然是避免不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