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哼。”姬三儿抱起个肩膀倚在墙上,“几个瓜娃子拿石头丢我,你看我这脑袋。”
几个伙夫一瞧,还真是,姬三儿的额头上居然鼓起来老大一个包。这帮小祖宗可真能惹麻烦,惹谁不好,偏去招惹这个活阎罗!几个大人心里暗气。
“这样罢,姬三儿,明儿早俺给你留四个包子,莫计较这些瓜娃子,好么?”刚才问的人这样商量道。
“也好。”姬三儿觉得范不着为几个孩子惹恼了几人,毕竟不容易再谋个新地方乞讨,还能白混四个包子吃,这样甚好,甚好罢。
几个伙夫领上自家孩子匆匆离去,片刻不想多呆,姬三儿背过身去啐了一口,“老匹夫。”走的几人面上虽‘教训’着自家孩子,心里却也是暗暗咒骂姬三儿这个臭泼皮。
这姬三儿是出了名的记仇,可谓是睚眦必报,你要是为难他他就整你,保不齐恼羞成怒杀了人都可以。反正惹了他就是引火烧身,躲都躲不掉。
像前几日姬三儿刚来欢喜街的时候,几个臭乞丐故意刁难他,结果第二日被人发现拧断脖子吊在了牌楼上。
可毕竟时局动荡兵荒马乱的,官府的老爷都被皇帝一个高兴发配充军去了,死几个叫花子根本不会来人管。但欢喜街的街坊们彼此都心知肚明,觉得姬三儿脑袋里缺根儿筋,不讲道理,都不想跟这人较劲。
…………
傍晚,夕阳透过天宫的阵云,往紫禁城投射下一簇簇的霞光。那万顷宫殿,一片金,一片蓝,一片红,一片绿。如火如血,变幻莫测,诡异万端。
大明的晚冬仍然令人瑟瑟发抖,冷风夹着寒意,威风八面地掠过大江南北,卷着一片又一片无人理睬的枯叶,分赴万家各户,散出萧索的通报。
千山鸟飞绝,万径人踪灭。
欢喜街最大的酒楼,醉仙楼。最后残存的一只风铃,抖索着,似乎发出凄悲的呻吟。那铃声又不禁令人联想起更夫的打更声,扩散着无穷的寂寞。
醉仙楼的许多柱子,由红变褐,由褐变白,油漆片片脱落,柱子被白蚁蛀蚀中空,已是一座摇摇欲坠的危楼。楼瓦上白草黑苔,倾诉着无尽的岁月沧桑。
然而,楼上游人依然若无其事,纷至杳来,推杯换盏,把酒言欢,浑然不知大厦之将倾。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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