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方说着仰头看了看正踏马而来的齐帧,苦笑一声道:“当年你是区区一都伯,我败在你两名手下手上,现在你不过一区区千人牙门将,我竟败在你手下一人手上,你便当真是我张方的克星?”
“呃,将军可不是败在无名小卒手里,这位苟纯将军便是当今天子的北军副中候,呃,前副中候,而且那时候皇帝还在洛阳,这位将军可算是千挑万选,万中取一的。将军败在他手上,也没什么好丢人的。”齐帧说道:“我没骗将军,我是真的来投河间王的,我在并州不受重用,有志无处发,想想普天之下还有谁比河间王势力更大呢?”
“既然来投,还不速速下来拜见本将,更待何时?”张方拾起一边完成弧形的长刀,将长刀往地上一拄,看起来就像是拿着一张大弓一般!
投靠这种事情,齐帧也不是第一次了,不过上一次拜司马腾是在府邸里,这次是在荒郊野地罢了,虽然对于张方能否做主心里没底,但是张方这明显是找台阶,自己也不能死抗着。
齐帧便带着手下八百余众绕到南面,然后郑重的对着张方拜了三拜。古时候讲究个面南为尊,面北为卑,摆低姿态是很必要的,齐帧自然是不能就在坡上拜张方的。
张方看着面前拜倒在地的齐帧很是不爽,上一次自己栽在这小子手里,简直是奇耻大辱,后来杀回洛阳,挖地三尺都没挖出来什么劳什子叫齐帧的,原来齐帧这个都伯还是临时封的,因为之前的都伯被自己攻城时射死了。关键是谁都没注意这个小小都伯的去向,鬼知道他原来去了并州,之前看他那么紧张洛阳民女还以为他是洛阳人呢。这也是为什么迁帝时,张方几欲毁掉皇宫了,实乃迁怒于皇帝罢了。
而前两天听到探马说有一伙人从北面而来,细细一探,领头的居然正是自己百寻不着的老仇人,这才兴冲冲的要来找回场子,谁料对方手下随便出来一人自己都扛不住,看来,自己真是廉颇老矣啊。张方可不会傻到认为这前北军副中候是齐帧身边最强的人,那个一看就满身肌肉的使棍家伙的,还有那个使挝的,都不像是好对付的啊。
“看来自己这仇,还得换个法子慢慢报了。”张方在心里暗暗说道:“反正你现在我手下,谅你也逃不出我的手掌心!”
三拜之后,张方点了点头,对齐帧说道:“你既已入我麾下,便须谨守我军规,如有违犯,我必从严处理!好吧,跟我回营吧!”
“将军,您的座骑已废,我这匹马虽然不是什么千里良驹,但是也算是上等之选,将军不计前嫌,收纳我等,我无以为报,便将此马献与将军,还望将军笑纳!”齐帧将身边座骑牵到张方身边,单膝跪地,将马缰双手奉上。
张方看着齐帧如此做派,心里稍稍好受了些,毕竟齐帧没有拿上次的事说事,还是很懂事的,这一次,貌似自己咎由自取的成分较多。
而且齐帧是新来的,不收他的进献也有些不妥,张方想了想,便接过了齐帧手里的缰绳,说道:“回营之后,你自到军中寻一匹座骑,我与你两百人马,给你手下补足编制!”
张方说完便骑上马儿往回走去,受了内伤不能颠簸,只能慢慢腾腾的往大营走了,张方现在是最大的,谁也不敢催促他,也就只好一路跟着张方往大营踱去了。
“补足编制?”齐帧心里暗暗翻了翻白眼。“那你还差我九千人马!”
“张方也算是有胸怀的人了,不然你现在就身首异处了!”张宾悄悄走到齐帧身边对齐帧轻声说道:“我看他也不似传言中那般不堪,你们俩又有这种渊源,你还是有很大机会将他拿下的!”
“这种事情就不用你操心了,你还是想想怎么离间这主奴二人吧。”齐帧想了想,问道:“这张方为什么没有半点要请示司马颙的意思?他难道在河间王手下一手遮天吗?”
“这你就有所不知了,司马颙现在是中外大都督,张方是中领军,他可谓是一人之下,万人之上,张方完全有权限做这事情,他不需要请示,回去直接上道书函说明此事就行了。”
“这样啊!”齐帧想了想说道:“那这河间王这么信任张方,咱们离间他俩可就很有难度了。”
“没难度的事情做起来多没劲?”张宾闻言便看向了前面不远的张方,轻摇着鹅毛扇。“对了,你好歹也是咱们的头儿,就你一个人在地上走成何体统?”
“话说,貌似就你一个还坐在马上好吗?”齐帧闻言翻了翻白眼。“其他人可都是在地上陪我走着路呢?”
“我一个文弱书生,能跟你们赳赳武夫相提并论?”张宾说道:“我看你还是跟嵇瑶瑶同骑,她一个小女子,你体格也不强健,马儿驮你们两个也不受累。”
“都跟你说了,我不想”
“难道你不敢跟她有什么接触?”张宾笑道:“还说你对人家没意思”
“你去就去,谁怕谁?”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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