在纷乱的人群里,齐帧这一队几百人(苟氏兄弟带走了小半人手)的行动就像是一股清流,平静的扎眼。
“那些是什么人?他们要干什么?”很多人带着这个疑问探头探脑一番,再一看见齐帧身后的几位大汉以及被捧在手里的那个带血包裹之后,有些人便悄悄的回军帐内取了兵器,换了盔甲,跟在了这支队伍的身后,那几位能跟张方一较长短的猛人,给了慌乱的张方军一颗定心丸。
齐帧倒是没想到会有这样的结果,不经意间一瞥张宾,只见张宾冲着自己挤眉弄眼,齐帧便明白了张宾当时让苟纯几人与张方整天较量的用心来,怕是张宾早已料到会有今日的效果了吧。
这谋士的脑袋也不知道怎么长的,有些事情看起来像是瞎掰,但是他们掰的就是让人很信服。
半个时辰,一个小时,说长不长,说短不短,一晃就过去了,齐帧他们不是第一拨到达辕门的,也不是最后一拨,往日里大家低头不见抬头见,见面倒是要寒暄几句的,现如今树倒猢狲散,大家自顾不暇,又各自打着自己的小算盘,见面也就拱手示意一下便做罢,都是三五成群聚作一堆在那里窃窃私语着。
“原来这辕门受降还是有点门道的呀。”齐帧见状不由笑了。
“哦?”张宾有点惊异,问道:“怎么齐小将军看出了什么门道?”
“嘿嘿。”齐帧得意地说道:“那是,你看这辕门候着的,这样一团,那样一堆,明显心不齐嘛,来人明眼一看,就知道这受降必定很顺利,也就会放松警惕,方便我们取事啊。”
“嘿嘿,非也。”张宾轻摇鹅毛扇,摇头道:“辕门受降不过是个仪式,站在哪里,怎么站法,有心之人也可故布疑局,在这里取事,不会成功的。”
“何解?”齐帧不由问道。
张宾轻笑着说道:“你看这辕门之外开阔无比,军营中动向一览无遗,想在这里取事,除非调数支军队埋伏于左右,再断其后路,倚仗军营围歼收降军队,方可。”
“然。”张宾顿了顿,说道:“且不说调兵是否会被对方探马知晓,单说合围于他闹出的动静,这取事的目的也就无意义了。”
“这样一说。”齐帧想了想,说道:“好像很有道理的样子,那我们是来这里干嘛来了?我只是个牙门将,不够格来受降的吧。”
“我们自然是来。。。”张宾忽然莞尔一笑,说道:“看热闹的咯。”
齐帧一翻白眼,恨不得掐死这厮,张宾见齐帧有些恼,便笑道:“千万别生气,身为将军,这点度量怎么可以呢?”
眼见齐帧几欲抬脚踹人了,张宾才正色道:“我们此来,主要目的有两点,其一,看看张方军中人员的态度,其二,看看那个前来收降的人是个什么人物,知己知彼才能百战百胜嘛,既然是来看看的,那可不就是来看热闹的嘛,我没说错啊。”
齐帧不由得有些气苦,合着自己这一路上千回百转的,居然是想多了,不过想想齐帧也就释然了,也对,张宾这文弱书生,比自己还战五渣的战三渣都敢来,说明当真是没什么危险,否则以他的脾性绝对是跑得远远的。
齐帧哪里知道,看似自信满满胸有成竹的张宾,其实心里也在打鼓,这可是他给齐帧谋划的出路,任何地方出了岔子他都不能接受,好歹他自诩小张良,不能第一次出手就砸了牌匾不是?
是以他才要来看看,看看张方军众的状态,看看究竟来者何人,只有亲眼看了,张宾才敢打包票事情的发展会沿着自己的剧本走。
身后的军营里还是闹哄哄的,而辕门这里却静的落针可闻,因为大家都看到了远远的地平线上,缓缓迤逦而来的那一条黑线。
该来的,终于还是来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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