舵最先被打坏,然后是船尾的副桅整个被链弹绞断。船头也挨了一发,鼻子都打没了……我是在右翼帆断的时候被扫下海的,当时一根绳子重重地抽在我后脑勺上,我眼一黑便晕了过去。一头栽进了海里……等我醒来的时候,已经漂出去很远了,可那炮声还在响,回头看时,我们的铜雀号船头高高的翘着,已经在开始下沉了!”
早已泣不成声的他突然跪倒在楚凡面前。嚎啕道,“姑爷!你要为兄弟们报仇呀!两艘船上百号兄弟,就这么没啦!”
楚凡嘴角一抽一抽地伸手扶起了他道“你放心!血债血偿!陈衷纪、岛津家、荷兰人,总有一天我会他们的人头来拜祭这些死去的兄弟!”
事情已经了解清楚,除了陈尚仁、葛骠、杨地蛟以及郑家那位领头的人外,其他人先行告退了,花厅里一下安静了下来。
郑家那位领头的也是个年轻人,名叫庄则仕,乃是郑芝龙侧室的弟弟;他先是把郑家船队如何发现并救起这名幸存者,继而立刻改变航向驶来济州岛的经过说了一遍;说完后话风一转,将荷兰人企图封锁长崎、平户的事情详细描述了一番。
“……荷兰的台湾总督彼得的儿子被滨田弥兵卫抓到日本后,其人便已歇斯底里,”庄则仕简略地叙述了日荷之间矛盾的来源,即所谓“滨田弥兵卫”事件后说道,“先后将三艘大盖伦战舰派往长崎、平户外海,并勾结岛津家与陈衷纪,企图通过封锁逼幕府低头,释放其子并重开荷兰商馆……起初其尚且畏惧幕府水师,至十月与幕府水师在长崎外海冲突并逼退对方后,越发胆大妄为……举凡朝鲜、大员乃至贵军的商船,统统不加区别加以攻击,为祸日烈!……此番贵军又失两船,则仕不才,愿与贵军携手,共击红毛!”
楚凡当然早知道日荷矛盾的来源,只是荷兰人封锁最大的受害者是郑芝龙,所以即便之前六大家有两艘小船被荷兰人俘获,他也没有立刻报复,就是因为不愿给郑家当枪使;现在一来和郑芝龙结盟已经有眉目了,二来荷兰人这次真是触碰到了楚凡的底线——上次陈衷纪、岛津家追杀颜如雪的仇还没报呢,这次又来这么一手,新仇旧恨加在一起,该算笔总账了!
打肯定是要打了,却也不能便宜了郑芝龙,楚凡略一思索后问庄则仕道,“庄兄弟,荷兰人此番封锁长平两地,贵方只怕损失惨重吧?”
庄则仕毕竟年轻,没去细想楚凡话里的意思,不假思索地回答道,“确是损失惨重,五个月的时间我们丢了十七条船!”
楚凡皱眉道,“荷兰人船坚炮利,庄兄弟手中止得三船,即便算上我复辽军所有战舰,恐怕也非敌手……携手之事,还需同飞黄将军商议,请他多派些战船方能万全!”
说完他也不顾庄则仕一脸错愕的表情,端茶送客了,临走时却向陈尚仁递了个眼色,后者会心一笑,领着庄则仕出去了。
楚凡相信,在陈尚仁的帮助下,这个郑家的毛头小伙会明白的。(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