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们都出去!”绯雪冷冷开口。
大夫面有难色:“可是我还得为夫人开方子……”
“我说……出去!”
大夫冷不防触到她杀气腾腾的眼神,吓得激灵一颤,不敢再耽搁,脚下飞快地向外走去,几乎是‘落荒而逃’。当然,他可不全是被绯雪那记冷森然的眼神吓的,这屋子里有一个时疫病人,想要活命,自然地离得远远的。
不同于大夫几乎‘如释重负’般的逃出,凌翠仍站在原地,面有迟疑:“姑娘,疫症是会传染的。还是让奴婢照顾小姐,您也出去吧。”
“……”
绯雪毫无反应。也不知是否听见了她的劝说……
抬起沉如巨石的脚步,绯雪来到床边,凝然伫立。只见沈清双目紧闭,已是陷入昏厥。面色苍白无血,衬着青绿锦被,越发显出死一般的灰白。动也不动地躺在榻上,如一根枯草,僵在满床锦绣间,毫无生气可言。
绯雪暗暗攥手成拳,闭上眼,告诉自己要冷静要镇静。越是这种时候,越不能慌乱,越不能无措。
片刻后,她再度睁开眼,眸中已然一片清澄。在榻边的小凳上坐下,手指轻轻探向沈清置在被外的手,停在腕处。
一番探脉下来,她发现娘的脉象已很是虚浮。而以脉象上看,确是患了时疫没错。
绯雪的心一尘再沉。就在方才,她还幻想着或许那位大夫是庸庸无为之人,他的话不可尽信。可在亲自诊过脉后,就连这唯一的希冀也化作成空。鼻尖一酸,绯雪却死命咬住嘴唇,强忍着不让眼泪流下来。
现在,外面有许多要看‘热闹’的人。越是这种时候,她就越要坚强,绝不能让那些有口无心之人看了她们母女的笑话去。
时疫?没关系。她有医术在身,一定能医好娘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