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我走了!”
“保重!”
告别君拂,一行人或骑马或乘马车,速度维持在不快不慢的适中,缓缓向着京外而去。千叶公主虽是女孩子,马术之精湛却令书生等一干男子无不叹服。她选择骑马而行,而夏侯容止,为避免爱妻一人独乘马车太过无聊清寂,则放弃骑马改而与她共乘马车。
总算可以离开这里了,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松了口气。正要一诉衷肠,却偏偏在这时,不远处传来了阵阵令人心惊的钟声。
一队人马纷纷停了下来,千叶公主则有些呆傻地看着皇宫的方向,讷讷低喃:“是我父皇,他出事了。”
说完,突然策马扬鞭朝来时的路飞奔回去。
从小窗探出目光的绯雪看到这一幕,即刻对楚秋寒吩咐道:“跟过去看看,尽可能保护千叶公主周全。”
出人意料的,楚秋寒竟没有拒绝,甚至连一丝一毫的不情愿也不见,扬鞭策马便追了过去。
放下遮挡马车小窗的轻帘,绯雪一双柳眉微微蹙起。方才的钟声,分明寓意‘国丧’,通常只有皇上或皇后逝世,皇宫才会敲响‘丧钟’。显然,这丧钟正是为曼罗国国主敲响的!
那个人死了?
绯雪之所以这般难以置信,是因为就在两日前,她还见过那个人,他好端端的,无病无痛,又怎会在短短三日内就……
偏过头,绯雪的目光恰好与夏侯容止看过来的视线相碰,眼波微动,两人都不约而同地想到一个令人不寒而栗的‘可能’。曼罗国主这时候遇害,偏偏是在发现了赫连千祎的阴谋之后,有很大的可能是被赫连千祎弑父灭口。因为赫连千祎比谁都清楚,一旦他设计父皇与皇叔不成,必然引起他二人的反弹。到时候,别说染指皇权无望,只怕就连‘生存’都成了问题。就算赫连蔚姑且看在‘父子’的情面上,不与他算这笔糊涂账,君拂却也无论如何也不能饶过他。
深知这一点的赫连千祎唯有‘铤而走险’,干脆一不做二不休,杀了他父皇取而代之,这并非没有可能。若真是这样,那么曼罗国即将会迎来一场大乱,避无可避。在公,君拂断然不会将皇权拱手让给一个若此般狼子野心甚至狠心弑父之人;在私,君拂与赫连蔚兄弟情深,断然没有兄长惨遭毒手而他无动于衷的道理。而赫连千祎,也必然为了那把龙椅拼尽一切……
绯雪不知该喜还是该忧。一方面,她不由得为君拂暗暗感到担心。赫连千祎根本已经丧心病狂,君拂想要虎口拔牙,危险程度可想而知。另一方面,她却又为了曼罗国即将迎来的一场内战而松了口气。无论是赫连千祎还是君拂,接下来的时间他们都会只专注在对彼此的争斗,再无暇估计其他。也就意味着,那个所谓的‘一统天下’的野心之策只得暂时搁浅。至少有很长一段时间,不会有她所担心的事情发生。总算,她可以暂时地松口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