马秀娘失笑,道:“你姐夫这才刚被我说动呢,哪有那么快。不过,你们家要些什么图样你得好好跟我说说,我也好催着你姐夫早点把画画好了。”
郁棠道:“书房里的那些雅物就行。”
他们家不缺什么麻姑拜寿、彭祖升座之类的图样,缺的是能让文人喜欢的雅件。
马秀娘笑道:“行了!我知道了。你就回去安心等消息好了。”
郁棠连声道谢。
马秀娘却拉了郁棠的手,感慨道:“是我应该谢谢你才对。”
明明是件互利互惠的事,郁棠做得却像郁家讨了他们家多少好处似的。
马秀娘突然很庆幸结交了郁棠这个朋友,她却不知道,郁棠也很庆幸自己这一生没有错过,和马秀娘成了好友。
从章家出来,郁棠直接去了长兴街郁家的铺子。
远远地,她就看见夏平贵和相氏的陪嫁丫鬟夏莲站在铺子门口说着话,夏莲手里还提着个食盒。
她猜着夏莲是奉了嫂嫂之命来给大堂兄送午饭的。
郁棠抿了嘴笑。
铺子里是学徒做饭,当然比不上家里,嫂嫂这是心疼大堂兄吃不好吧。
待她走近了才发现,夏平贵和夏莲的笑容都显得太灿烂了一些。
郁棠心底闪过一丝疑惑。
看到了她的夏平贵和夏莲却都像被踩了尾巴的猫似的各自朝旁边跳了开来,夏平贵更是用一种比平时殷勤百倍的热情和她打招呼:“小,小姐,您过来了。您是来找东家的还是来找少东家的?东家去找项师傅了还没有回来,少东家在铺子里守着呢?我带您进去吧!”说着,垂下了眼帘,像个无头苍蝇似的朝里就闯。
夏莲则慌慌张张地说了声“小姐,我先回去了,我是来给少东家送饭的,我们家少奶奶还等着我回话呢”,就一溜烟地跑了。
她有这么可怕吗?
郁棠在心里嘀咕着,突然灵光一闪。
夏平贵该不是对夏莲……
她面上不显,心中的小人却嘿嘿嘿地直笑。
前世,她在李家的时候也发生过这样的事。
有她身边的丫鬟和小厮看上眼了的。不过,林氏不允许家里出现这样的事,所以把丫鬟和小厮都发卖了,说是这种事不可开了先例,不然容易内外勾结,监守自盗。
不过,夏平贵和夏莲,倒挺合适的。到时候得提醒她嫂嫂一声,如果两个人真的都有这个意思,不如早早成全了他们,免得闹出事来大家脸上都不好看。
郁棠不动声色地去了郁远休息的帐房,和郁远说了章慧的事。
郁远喜出望外,道:“你可知道阿爹去找项师傅做什么?前几天阿爹接了个活计,有人要订五十个箱笼,但人家要四季如意这样的图样,阿爹去找项师傅画图样去了。你也知道项师傅的,一幅图样最少也要五两银子。”
郁棠听着急了起来:“那你赶紧找人去跟大伯父知会一声,大伯父要是和项师傅谈好了就不好再改弦易辙了。还有,项师傅我知道,是临安城里最有名的画样师傅。要是项师傅五两银子一张,那章公子最少也得四两银子一张吧?”
之前她知道的画样师傅一张画只收一两银子的,谁知道项师傅会这么高。
郁远忙吩咐了夏平贵一声,只说家里来了重要的客人,让郁博快点回来。等夏平贵走了,继续和郁棠说着这件事:“我们之前跟阿爹说,家里的图样有点老,阿爹也是知道的,但更心疼银子,总想着能将就些日子就将就些日子。如果这次不是别人点着名要四季如意这样的图案,没有的话这笔生意就做不成了。阿爹算了算,这笔生意赚的钱刚好够付项师傅的画样钱,一咬牙才找了去。不然为何要拖到现在!”
郁棠无奈地笑。
兄妹俩喝了半天的茶,郁博喘吁吁地赶了回来。
“听说你找到了更好的图样师傅?”他进门就问,茶都没来得及喝一口。
“不是画样师傅。”郁棠把章慧的事告诉了郁博。
郁博果然有些犹豫,道:“章公子的画那肯定是好,可到底能不能卖得好不好说。”
四两银子的价钱就更不行了。
郁棠笑道:“既然这次的生意能支付项师傅的画样钱,我们铺子里的画样大家又总说没什么新意,我看不如先让章公子按着那客商的意思画几幅画样,要是客人满意了,那就请章公子画。您还可以赚几两银子呢!”
郁博想想自家也不吃亏,就答应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