走,司徒南芸从衣柜里出来,她一口气瞥了二十来分钟,快闷死了,大大地喘了一口气,徐夫人再不走,她便不是活埋在摩云洞内,而是活活憋死在厚实的衣柜里了。不过,苦瞥了半日,收获匪浅,她总算弄明白了徐氏夫妇害她的原委,虽不认同他们卑劣的手段和做法,尤其从他们口中已证实了林悦岚所言摩云洞内他们想要将她活埋的阴谋后,心中简直火冒三丈,但气过了之后,又冷静下来,徐熙风是他们唯一的儿子,从小又糟了这么多罪,哪个做父母的愿意眼睁睁地看到自己的儿子死去,他们这么做,又情有可原,既然自己大难不死,得饶人处且饶人吧。
司徒南芸随后来到芷衡院,将赤练草交给徐氏夫妇,见到那株赤练草时,徐氏夫妇惊愕得半天说不出话来。
徐茂松接过赤练草左看右看,声音激动得有些发抖,“不错,这就是赤练草,真正的赤练草啊。”此前,徐茂松为了得到赤练草,花重金聘请江湖能人异士去取赤练草,曾有不少人以假乱真,想要骗取酬金。
徐夫人激动地握着司徒南芸的手,喜极而泣,“芸儿姑娘,你是怎么拿到赤练草的?”
司徒南芸将她取赤练草的经过简单地讲了一遍。
“芸儿姑娘,看不出来,你这小小年纪,还有如此本事。有这赤练草,风儿就有救了,你真是我们徐家的大恩人。”徐夫人擦干眼泪,由衷夸赞道。
“徐夫人,不必言谢,熙风本是我的朋友,值得我以命相搏,即使要我的命来换熙风的命,我也在所不惜,何况只是冒险取赤练草。”司徒南芸笑着答道,一脸的云淡风轻。
她还不知道,对徐氏夫妇以及其他人而言,取赤练草的难度堪比登天,因为这十年来,那些曾去赤落谷取赤练草的人,除了随心道士和几个根本未踏足赤落谷的江湖骗子,没有一人回来过,他们不是葬身泥底,就是沦为蛇虫的食物,即便有人能够接近赤练草,也逃不过玄石和幻影这两大怪兽,结局不是化作一块石头就是成了一滩烂泥了。
徐氏夫妇面面相觑,徐茂松一张常年冷峻的脸上,此时也露出了羞赧之色,咳嗽了两声,“芸儿姑娘,你冒着生命危险取回了赤练草,这份恩情我无以回报,请受我夫妇一拜。”
眼看着徐氏夫妇将要拜下去,司徒南芸赶紧拉住了他们,“徐伯父、伯母,你们使不得,怎么能向我一个小辈行如此大礼呢?熙风是我的好朋友,朋友有难,自当全力相助,快请起,不要折煞我了。”
徐夫人满是怜爱地看了司徒南芸一眼,无以言谢,与徐茂松目光交汇后,转身从一个床头矮柜里取出一个玉盒内来,打开玉盒,拿出一个通体晶莹透亮的玉镯,“芸儿姑娘,你是个好姑娘,我们夫妇俩对你的恩情无以为报,这个玉镯还算是个好东西,也很适合芸儿姑娘,就当是我们的心意收下吧。”
“这个,我……我真的不能要,我是习武之人,常年打打杀杀,不适合戴玉镯。”司徒南芸赶紧推却,徐氏夫妇现在不是要下跪,就是要送重礼,心里头原来也没想到他们会如此激动,弄得她无所适从起来。
徐茂松见司徒南芸坚决不肯接受,插话进来,语气很是诚挚,“芸儿姑娘,我们也不知道如何感激你,这个玉镯就当我们的一点小小心意,收下吧,你收下,让我们才好安心。”
徐氏夫妇目光齐刷刷地看着司徒南芸,似乎她不收下玉镯,便会一直这么看看下去,她只好收下了。
其实玉镯是一对,叫做“不离”,徐氏夫妇给了司徒南芸一只,是内定了她做他们徐家的媳妇。徐熙风对她的心意,徐氏夫妇早已知晓,他寄回来的书信里毫不掩饰道出了对司徒南芸的喜欢,加之他身边的侍从玉歌又是一个传话筒,如果没有发生他中蛊之事,徐氏夫妇也得考虑向司徒瀚提亲去了。
司徒南芸回到了芷罗院客房,累了一天,伸开四肢,躺倒在了床上。
当晚子时时分,北风呼啸,芷罗院突发大火,火光冲天,浓烟弥漫,徐府守门的小侍童夜间起来如厕,发现大火,赶忙通知了徐氏夫妇,等夫妇俩赶来救火的时候,司徒南芸的房间已经烧得面目全非了。徐茂松带着随后赶来的丫鬟小厮众人灭了火,破开门,救出里面的人时,已是一具烧焦的尸体。
徐氏夫妇正哀叹间,突然一阵风刮起,一个黑影飘落在了芷罗院暗处,趁着众人不备,一把捞起那具烧焦的尸体,一转眼便不见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