太尉,位列三公,所以,他从骨子里就带着一股子傲慢之气,只是刚刚孙策所念的那词,却深深的触动了陈登的情肠,人生在世,就如同过眼云烟,他不禁默念一句:“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陈登笑着拱拱手:“是我叨扰小兄弟了。”
陈登客气一句,来到白门楼上,手扶城垛,眺望远方,不禁感慨道:“滚滚长江东逝水,浪花淘尽英雄,是非成败转头空,青山依旧在,几度夕阳红,白渔樵江渚上,惯看秋月春风,一壶浊酒喜相逢,古今多少事,都付笑谈中……”
“好一句笑谈中,白渔樵江渚上,何等的画面,何等的诗意,贤弟,我且问你,这词,可是你所写?”陈登又一次望向孙策。
孙策仅有十一二岁的样子,明显比自己小很多,陈登不敢相信,这会是一个十多岁孩子的绝句,而孙策此时,有点尴尬,他想结交陈登,但是陈登似乎并不对自己感冒,而是看中了自己刚刚念的临江仙,这种感觉,并不好受。
孙策犹豫了一下,笑着点点头:“正是在下拙作。”
孙策索性舔着脸,一不做二不休的认下来,这一次,陈登再也不拒孙策于千里之外了,他向着孙策招招手,示意孙策过来,孙策缓步走过去,与陈登肩并肩,站在了城楼上。
陈登似乎若有所思,凝望着远方,苦笑着说道:“贤弟莫怪,我只是有感而,刚刚并不是故意失礼的。”
“元龙兄太客气了,我没有介意。”孙策憨憨的笑了笑。
孙策借着和陈登聊天的机会,再次打量陈登,他中等个头,偏瘦,一看就是个文人,不曾习武,而且举手投足间,有着贵族特有的气息,这是旁人学不来的,孙策观察了一会,随口问道:“元龙兄还没有回答我,为什么会来这里?”
“你是说我吗?”陈登似乎有点走神了,他若有所思的望了一会远方,这才苦笑道:“我每次回到下邳,都会一个人来南城门呆一会,散散心。”
“哦。”孙策随口应一句,附和道:“我也喜欢来这里。”
大概是这里有着特殊的历史意义,而且,自己的旧主,也就是从前的孙策,经常和孙暠等人在这里聚集,一群狐朋狗友在这里商量好去哪玩,才会组团出。
而今天,出奇的安静,孙暠这一班子人,竟然一个都没有来。
索性孙策独自一人坐在城墙上,眺望远方,吹着小风,倒也悠闲自在,却不想,在这里遇到了陈登,听说陈登是刚从外面回来,孙策笑问道:“元龙兄不住在这里吗?”
“我和父亲住在沛国,这两天回来,主要是打点一下家业,而且,听说下相县一带有山贼出没,我父亲已经举荐下邳县的县丞孙文台协助下相县尉剿匪了。”陈登一口气说了这么多,他忽然意识到,自己在和一个十来岁的小朋友讲话,说的太深奥了,人家根本听不懂。
他略带歉意的笑了笑:“听不懂吧?总之,我是随父亲回来的。”
孙策只是下意识的“哦”了一声,昨天听弟弟孙权说,父亲要出征了,大概就是去下相剿匪,这可是个随军出征的好机会,孙策脑子里,已经不受控的开始谋划怎样说服孙坚,带上自己了。
但是在陈登看来,孙策似乎听不懂自己在说什么,他尴尬的笑了笑,也对,一个十岁左右的小孩,如果懂那么多,那才真是怪了。
陈登轻轻摇着掌扇,又眺望一眼远方,这才拱手告辞道:“时候不早了,我要回去了,敢问小兄弟姓名,日后你我有缘,当会再见的。”
孙策被陈登打断沉思,他笑着拱拱手,“我叫孙伯符。”
“孙伯符?好,我记住你了,不过,敢问你的那词,可有名字?”
“叫临江仙。”孙策再一次笑了笑。
陈登点点头,随后向着不远处的走台行去,快到台阶处时,陈登又大笑着说道:“临江仙,孙伯符,我陈登今天,不枉此行。”
陈登的身影渐渐消失在楼梯口,但是孙策的心里,却躁动不安,如果能够随父出征,这将是他来到汉末已来的第一场仗,有种小兴奋,也有着不安,鬼知道,自己那个固执古板的老爹孙坚,会不会答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