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似是武才人在劝房大人,请他务必保得太子殿下……主上,您说这武才人这是……这是……”
太宗嘴边露出一丝笑容:
“朕果然没有错看这孩子……
她终究还是想开了。
好……好,太好了!”
王德一怔,见太宗欢喜不胜,便也含笑应和。
太宗沉默片刻,又问道:
“说起来房相说得有理,稚奴这几日确是太过辛苦。王德,传朕的旨意,明日便着稚奴……”
他顿了顿,又笑摇头道:“明日传朕旨意,便着徐惠入侍笔墨罢,就说媚娘这些日子每每侍女至深夜,着实辛苦,旨,调养几日才好!”
“是!”
……
次日早朝毕。
李治入了太极殿,却见徐惠随侍一边,心下一愕,却也不作声息,只是默默守在一边儿,听着太宗与诸臣谈论政事,却颇有些心不在焉……
不过他终究机警,是故中间每有问答向他处来,他总能一一对上。
太宗与诸臣,皆颇为满意。
两个时辰之后,太宗有些疲惫,便着李治与诸臣退下,自己向后殿休息而去。
徐惠见状,急忙跟了入内,侍候太宗。
又过了片刻,她见太宗已然入睡,便想着替太宗备上一壶茶水醒醒精神,自往前来。
见到仍然在批阅奏疏的李治,徐惠讶然:
“太子殿下,怎么还在这里呢?”
李治便含笑道:
“左右无事,便多看看父皇批阅奏疏之法,也是好的。”
徐惠点头不语。
看着她吩咐过了明安去取茶水之后,李治才轻轻问道:
“徐姐姐,怎么……怎么今日,武姐姐她……”
徐惠闻言,看着他一脸犹豫,便是心中暗暗叹息,然后才道:
“媚娘这些日子,确是辛苦了些,每每总侍奉至夜。是故陛下便着她今日好生休息一番了。”
李治闻言,便点了点头,神情一松,几丝藏了许久的疲惫之色,才终究是现在了面上。
徐惠见他如此,便道:“太子殿下,您身子也不大好,这些日子,也是每每侍政左右直至深夜……横竖今日陛下不再议政了。您也还是回东宫休息一番罢!”
“回东宫?”李治凉凉一笑:“那却不是休息,却是要命呢!”
徐惠也知东宫事,便叹息道:“既然不得休息,那便回甘露殿也是好的……左不过称病罢了。”
“不可……若是本宫称了病,那些人,更有理由来烦本宫了……本宫现在,是病也不能生的。”
李治长出口气,便道:“徐姐姐不必担心,本宫自有打算。既然父皇休息了,那本宫也先离去。”
徐惠便恭送李治出殿。
……
李治前脚刚走,太宗的身影,便从殿后转了出来,含笑道:“果然还是你的计策好。不然朕这傻儿子,还要强顶着呢!”
徐惠闻言便嗔道:“若非陛下一味地钓着太子殿下,又头一个不爱惜自己,他又怎么学成这般不知自珍的拼命样子?陛下也当好好做些榜样与太子殿下才是。”
太宗却只得意一笑,再不做声。
半个时辰之后。
李治便归甘露殿。
许是这些日子的辛劳,终究得了个解脱的机会,他竟困顿不已,回得甘露殿内寝,衣冠不除,只脱了鞋子,便向着床上躺下,和衣而卧。
德安紧赶慢赶,终究还是没抢在他前面,替他除了衣裳,又怜他疲惫,实在是不忍心唤醒他,只得叹口气,替他盖了丝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