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夜,你去万春殿顶,揭了她一片瓦下来,听一听她到底对此番之事,做何打算。
记得,一定要是殿顶。”
玉如眨了眨眼:
“娘子是担心,那万春殿因着近日之事,加之昨夜红绡贸然来访……
怕是有了些提防?”
媚娘点头:
“不止如此……
你揭她一片瓦,还有别的用意。”
玉如一怔,看着媚娘对自己招手,便将耳朵附在了她唇边。
是夜。
万春殿中。
寝殿之内。
王皇后与母亲柳氏,并肩而坐,身边再无他人。
“你说……
那丫头似乎不是红绡?”
柳氏抬了眉眼,看着女儿。
今夜得蒙皇后召侍,她身为皇后之母,也得了敕令,得暂居于宫中,实在也是幸事。
可从昨夜起,她脸上的神色就没好过,直到现在。
王皇后点了一点头:
“多半不是。
女儿听着那些小侍们说,今日里那个女子在万春殿左右转了许久,无论衣裳形容,都分明是昨夜里去立政殿与瑞安私会的女子。
而且听闻……
她虽则绕了许多地方,转来转去总没个正地儿……
可今日最后的落脚地,还是立政殿。”
柳氏登时沉了脸:
“果然是那贱婢派的耳目?”
王皇后点了点头,叹气道:
“只怕如此。否则实在难以想象,这自小便入了咱们府上的红绡,居然会是武媚娘派入咱们这里的耳目。”
柳氏轻哼了一声道:
“便是如此,你也要小心行事,若实在不成,便将她弃之不用罢!
这宫里的水井可不少,随便寻得一口处理了也干净。”
王皇后却摇头道:
“万万不可,母亲你想,为何这立政殿里不寻别人,偏偏要寻红绡做扮?”
柳氏一怔,立时会意:
“你是说……
那武媚娘认出了红绡,有心借刀杀人?”
王皇后点头:
“多半如此。”
柳氏咬了咬牙,可终究还是道:
“娘娘,虽说如此……
可到底也是得小心些着……
不怕一万,就怕万一。
万一那红绡果真是武媚娘买通来的……”
王皇后点头,叹道:
“女儿也想过这些,所以决定再看几日。
若得了果信儿,那女子与红绡果然二人,又或者红绡有了什么动作,且也顺利成事……
那便说明,此番之事,与红绡实在无关。
她便也可用……
唉,母亲有所不知,眼下女儿处,实在是没有什么可用的好人选了。
自从怜奴去后,女儿身边的人材,是一日比一日更来得凋零不堪啊!”
柳氏也叹息,不由抹泪道:
“可怜我儿,身为大唐中宫,却要被一个小小贱婢这等欺凌……
陛下也当真是太过无情!”
王皇后母女,又是一番痛哭怨恨。
好一会儿,柳氏才又问道:
“对了,那卢贤妃呢?
眼下如何?”
“她眼下还能如何?
多半是守着自己那份子怨心妒念的,也是在那儿勉强度日罢了。
都是些苦命的……”
柳氏却道:
“她苦不苦命,为母不知。
可她这些却是自讨而来,却是再不会错……
若是她有些底气成色的,早便作了这等打算,那六宫联合,哪里还有那武媚娘的活路?
哪里还有今日这等惨状?
一个个说起来都是大家女子,却个个打着些小算盘,指望着能看着女儿你与那武媚娘萧淑妃斗个三方俱亡,自己好从中得些利处……
哼!当真是自取其辱!”