借人传话儿,与那皇后么?”
媚娘却看了他一眼,淡淡一笑道:
“传话与她?
若是弘儿没出世,我自然会这么做……
可是眼下……”
媚娘看着前方,目光清冷:
“也该是我出头为自己讨得些名声,为弘儿的将来铺路的时候了。”
……
半个时辰之后。
太极宫。
太极殿上。
李治正与诸臣君臣而坐,议及政事,突见一小侍跌跌撞撞地跑了进来,一路还只叫着不好了,不好了。
德安当下拂尘一甩,疾步上前扯了那小侍便欲丢了他出去,可仔细一看脸,却当下一怔,松了手脱口道:
“噫?你不是立政殿……”
话至如此,他已知自己失言,奈何李治已经听到立政殿三字,当下便问了下来:
“立政殿怎么了?!”
诸朝臣,包括为首的长孙无忌与方从塞外回朝中的李绩一道,不动声色地垂下了眉头。
只有禇遂良等极个别的朝臣们,皱着眉看着那个小侍监。
眼见如此,那小侍监也是吓得不轻,浑身抖索,可思及事关重大,也顾不得许多,只是带着哭腔上前一步道:
“回……
回陛下……
武娘子……武娘子还有代王殿下……
在……
在三清殿边儿的小花园里……摔了……”
“什么?!”
李治当场便站了起来,面色大变!
不止是他,便是诸臣也是大为震动,头一个发问的正是长孙无忌:
“好端端的,代王殿下怎么会摔着了!”
他虽然语调平稳,神态不变,可是目光之中透露出来的,却是有些焦急的目光。
那小侍监猛可里没见过般大的人物问自己的话儿,一时有些傻了,直到王德急奔下来,好骂他一句蠢材快说,这才哭着说:
“娘……娘子也不是有心的啊……
她……
她只是听说凌烟阁那边儿这些时日无人照顾,先帝替诸位国公所立的画像都浮了尘土了,又可怜那些守着凌烟阁的小侍监们这般冷的雪天儿里,连件寒衣也没有……
凌烟阁又是少无人理,这些时日送去的吃喝到了阁里都冰凉了……许多小监还生了病……
所以……
所以就想趁着今日早起时,瑞安公公与文娘姑姑还有几位老嬷嬷们翻出立政殿里有十几件儿多了的寒衣,又烧煮了些热食,去送了凌烟阁里,与那些小侍监们饱暖,然后借机带着代王殿下拜祭一番……
娘子……
娘子也是好意……
她说这是先帝对诸位重臣的一番心意,断断是不能在这儿毁了的……”
言毕,已是当堂哭了起来。
诸臣闻言,无不个个震撼,尤其震撼的正是李治本人。
——需知此事突然,便是媚娘自己也未曾想到,何况是李治?
不过到底他与媚娘多年心意相通,也知其意,心念电转之间,已经是一张俊容铁青,拂袖喝问道:
“代王殿下如何?
娘子身体可安好?!”
“回……回陛下,代王殿下倒还好,娘子从那轿上摔下来的时候,怀里死死地抱紧了殿下,方才请了太医看过,说只是受了些惊吓,眼下已经由着嬷嬷们哄睡下了。
可是娘子她……
娘子她……”
“娘子怎么了?快说!”
李治厉喝。
小侍吓得一抖索,哭丧着脸道:
“娘子这一跤,跌得着实不轻,至方才小人出殿时,还没醒呢!”
李治心中一揪,当下不假思索地便起身,奔出立政殿,抛下一众个个不安,却有都各有其思的诸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