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治明白了媚娘的意思:
“你是担心若过早亮明了态度,会对来事不利?”
媚娘摇了摇头道:
“别的不说……
这事儿之中,也不是没有牵涉到契苾将军,可为何那御史上表参奏诸人之失也好,还是李道裕拿着高大人得马之事不松手之事也好……
怎么样样事事,都没有半点儿将契苾将军扯进去的意思?”
李治立时明白了媚娘的心思:
“你是说……
此番之事,怕是禇遂良有意借御史与李道裕之言,试一试朕对契苾何力是不是颇有私心相待之事?”
媚娘点头,又轻轻道:
“还有,得马之人,可不止高德逸一人啊……
为何偏偏扯上他?
多半是这人,也是他们怀疑的对象呢!”
李治闻言,一时面色沉沉,半晌才冷冷道:
“他们可当真是算准了朕不日便要复他的位,有心寻事呢!”
媚娘看着李治:
“治郎的意思是……
不日便要复禇大人之位?
何时?”
“昨日舅舅入宫来时,便又提及此事,朕也不好不应他,何况早早晚晚都是要回来的,又想着能趁着此番之事,早早儿地将你的事儿也一并定下来……
却想不到,万想不到……
舅舅会在这时候,行这一招棋。”
“媚娘方才也说了,只怕此番,却非元舅公的意思呢……”
媚娘叹道,看着一提自己舅舅便一脸倔强的李治道:
“说不定这也只是禇大人自己的心思呢?
毕竟他向来以元舅公马首为瞻……”
李治虽不想承认,却也不得不在心底赞成媚娘说得有理,于是只好道:
“那你说,眼下可该如何是好?
我可是先说明白了,封昭仪,定是要封的,你可别又拖了。
本来去年弘儿出世之前,就该封了的……”
媚娘却淡淡一笑道:
“媚娘便是再懒,也知道眼下这等大事是推托不得的。
是以也无此意……
只是想着治郎能不能还装一装傻,全当此事不知?
就这般再糊涂一次呢?
这么些年都瞒过去了,也不差这一回罢?”
李治叹气,点头不甘道:
“不瞒,还能怎样?
眼下毕竟还远没到能与舅舅他们正面对上的时候呢……
对了,那些寒衣们如何?”
“个个都不敢有什么动静,多少都有些观望之意……
倒是有个人,颇为积极,前些日子竟然便着人送了样好叫人哭笑不得的东西来……”
媚娘一边儿说着,一边儿便唤了文娘来。
文娘会意,立时便应着声儿,一边儿先来告了礼,这才去偏殿里取了一样东西来,与李治看。
待得她送了进来,与李治看时,却叫他好生要笑破了肚皮:
什么东西呢?
却是好大一只金制的凤凰,且还做得实实地心,实实地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