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三日?哼!若再犯,十年之内,你都再休想见我与弘儿嫣儿一面!”
李治立时吓得脸色发白,连连紧张地求饶:
别人不知,他可是太知晓媚娘的性子有多倔,一旦当真说出口,那便必然要行事的!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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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 媚娘眼看他如此,却也不与他计较,只道:
“治郎可得记得清楚了,天子一诺,鸿毛不移,可别忘记了!”
言毕,自哼哼地去起身,往前殿备着用膳去了。
李治怔了怔,自己长叹一声骂了自己一句蠢,便跟着那骄傲地抬着小脑袋头也不回的小女子身后,两手搓纠着,趿拉趿拉地跟着后面也去前殿了。
同一时刻。
长安。
韩王府。
后园小亭之内。
正在描制新卷的李元嘉听到身后匆匆而熟悉的脚步声,头也不抬地问:
“如何?
可都处置好了?”
“殿下安心,一切皆备事妥当。
以后便是有谁再去问到那慧宁之事,也只会知晓她是刻意隐瞒了身份来咱们韩王府中的。”
沉书沉声道。
李元嘉直起身,仔细地看了看面前所绘之猛虎下山画卷,并没有立时答话,而是等了好一会儿才点头,满意地笑道:
“好,如此便是极好了。”
一边儿说,一边伸手招了个小侍画过来,嘱着他将此画好好儿挂到前殿中去,只待晾干了,自当裱制起来,然后便一边儿从侍巾的小童手中接帕子,仔细拭净了手,丢下巾帕,放下衣袖,这才着意沉书跟着他,在九曲廊桥之上走着,看着满园枯败,却另有一番情趣的残荷道:
“如此一来,慧宁之事便可安心……
唉,说起来也实在教本王伤心,那样的女子,便是不能久留,能派上些大用场也是好的。
结果此番之事,竟是风大雨小,就此揭过不提了。
真是小瞧了那武媚娘。”
沉书看了看他,张口欲言,可想了想,却终究没有说话。
于是李元嘉便道:
“你可是奇怪,为何本王一定要对付这武媚娘?”
“沉书愚钝。”
“也不是你愚钝……
只是这李治小儿与这武媚娘,实在是分离不得。
李治小儿心怀叵测,这些年来刻意伪装,已然叫人对他深信不疑,加之他平素所为,但凡有些怙恶之事,便都往那武媚娘与长孙无忌身上推……
长孙无忌倒也罢了,是他的舅舅,所以为了自家富贵,自然甘愿担下这些于他一介重臣而言不痛不痒的名头儿。
可那武媚娘便不同。
若非是她心系李治,李治也是心系于她……
这样的事情,便是她想担,也是成不了的。
你且只看李治小儿如何对待那王皇后便知。
是以眼下这李治虽则根基尚未算得上是大稳,却也竟滴水不漏。
要想动摇一二,只能从那些氏族盘踞,连他这一国之主也难完全压得住的后廷之中下手,你可明白了?”
沉书恍然道:
“原来如此……
殿下英明!
只要后廷不稳,身为帝主的李治如何了得,也要受制于那些琐事之中,前朝自然也就露了败象了。
那殿下,接下来,咱们可怎么办?
皇后那边儿,这回可是明显地没讨半点儿好。”
“不急……本来本王也没指望着这么一点点小小的提示,就能让武媚娘与李治栽个大跟头——
本王可不似那太原王氏那般天真,真当以为他们氏族之清贵名声,至今都是道闪闪发光的免死金牌呢!”
沉书点头也道:
“可不是?这王氏也倒真是够了……那殿下,接下来,是不是叫他们自己狗咬狗?”
“你把太原王氏比做狗,那可是真正地小瞧了他们,就像你把李治与武媚娘这两个角色比做狗,就只能说明你无知一般道理。”
李元嘉悠悠地吐出这句话,接着不理有些委屈的沉书,闭紧嘴想了一会儿才轻轻道:
“那个上官庭芝,眼下如何?”
“回殿下,近日里没什么动静。”
“也不曾去见他的旧日心上人?难得他刚刚升了官,可以自由出入内廷之中的弘文馆,这可是个旧情儿见面的好机会。”
“回殿下,上官仪家教也极严的,这上官庭芝自从随父入弘文馆后,便鲜少在馆外走动。”
李元嘉点点头,嘴角含笑:
“那……想必他们这对苦命鸳鸯也是急着见面的罢?咱们便可怜可怜他们,给他们个机会吧!
记得,他们见面的时候,要提点下王皇后,还要让她察觉到上官庭芝与红绡之间的情分,可是于某次去替她至李忠处拿回孙思邈送错地方的千金丸的时候才认得的。
同时,你还要安排着人,把那王德素日里给皇后用的药,多添些药性入内……
明白么?”
沉书一怔,立时省然:
“妙,妙啊!
皇后多疑,一旦知晓红绡与上官庭芝的关系,自然心中有些疑问——毕竟以红绡而言,不当能识得上官庭芝这等贵家子弟。
可若是因为替她入东宫,去拿孙思邈每每都经太子处送入的千金丸,那便说得通了。
而且如此一来,终究会引得她注意到自己这些日子以来停服千金丸之后的不同之处。
再若此时千金丸再进,她必起疑叫人验药。
红绡是知道这药丸内秘的,自然会做手脚——可她却不知自己早已因为结识上官庭芝一事引得皇后注意,所以必然事败……
如此一来,岂非是坐实了武媚娘谋王皇后的事?
那王皇后这一怒,怕是非得杀了武媚娘不可呢!
果然殿下深透人心!深书这便去办!”
李元嘉含笑点头,然后正色道:
“此事一须快,二须密。
越快越好,越密越高。
如此才能起效,明白么?”
“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