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二月,车驾已至洛阳都。
二月的洛阳,其实天气不算和暖,但比起地处西北颇近塞外的长安,已好得多。故而这些日子以来,李治的身体也是一日比一日地显好了些。
忍不得媚娘便调笑他道:“果然洛阳养人呢!”
“这个自然,你瞧你也不养得好了许多?这人也圆润了好些呢!”李治每每便这般含笑回言。
媚娘自然无言以对,只得一味咬牙恨恨地看着他每每此时,便大笑而得,仿佛自己得了什么天大的好处一般。
接着,必然又会看着媚娘,说些叫人无以相接的话儿。而旁边的德安等人,也必然是一脸的尴尬与不安。叫人看着好生奇怪。
不过好在她也不想这些多的事,每日里只是与他说说笑笑,与自己两个孩儿做些常戏,累了便去睡着……不委屈自己,也不累着自己。
只是宫外的消息,还是源源不断地传进来。但多数她都只是看看,便放下不言,摇头不止。叫身边的近侍们都个个纳罕,又不敢多问。
这一日的午后,媚娘又接到了一封密报,而这一次,她没有再摇头,也终究开了口:“这消息,可做得准?”
她问的,却是传了这消息入内的瑞安。
瑞安点头,轻道:“兹事体大,又事关娘娘大计,瑞安不敢轻怠,特特去跑了一趟洛阳东门外的老药铺掌柜家中处问过的,那越王殿下确是一直将如今这位越王妃的日常滋补药食里加了七叶一枝花的。”
媚娘皱眉,好一会儿才将手中密报往几上重重一丢,轻轻道:“都说最毒妇人心……今日看来,到底是谁更毒?”
瑞安无答,只能默默。
又叹了几口气,媚娘才抬头看着瑞安:“人证可安置好了?”
“已然安置在洛阳花坊中的影卫舍内,一条街上全是影卫高手中的高手,莫说一两个人,便是一支军队,要进去夺人也得费好大功夫。”
瑞安低道。
媚娘再点头,又问道:“那物证……可方便拿下?”
“这个自然,其实只要娘娘见了那位越王妃,稍加提点,却都不必娘娘亲自拿下了。”
“不,本宫一定要亲手拿下这东西去见她……而且顶好是她已然服下的药物煮汤之后剩下的残渣。”
媚娘淡淡道:“唯有如此,才能让她生出几分畏意来。这样的畏意,以后与她打交道时,便是一重保障,也是插进她腰间的一把利刃。叫她不得不顾忌。”
瑞安想了一想,立时省悟,连连称是。
又说了几句话媚娘便觉疲乏,欲起身时,却又有明和匆匆奔入道:“娘娘,越、纪二位太妃车驾都已近洛州了。只是不知为何,二王也携眷同行……娘娘,主上所下诏文里,却是明言只得二位太妃入洛阳行宫侍驾的啊?”
媚娘扬眉,淡淡笑道:“正因为明言只请二位太妃前来,他们两个才会跟来呢!若是不曾特意要求,只怕他们还不肯跟来……”
一边儿说,她一边儿含笑起身,下得阶来道:“他们不肯跟来……那他们的妻眷妾室,又如何肯跟来,能跟来?”
明和一怔,立时省道:“娘娘是要见那位越王妃,所以才这等设计?”
“本宫想见的王妃殿下可不止她一位。”徐徐步至殿前,媚娘依花而立,回眸一笑,丽色倾城:“那位纪王妃,本宫也可真是久仰得紧了……
借此良机一并见见,也是很好的事情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