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我等为何不找来官府将这矬厮捉住?届时便算他有理,我兄弟亦能将其捏死。”武三思兀自感到不服,抗辩道。
“要不为何说尔是个蠢材。”武承嗣恨其不争的说道:“尔以为凭你我之名,真能调动洛阳府尹乎?更何况,看那厮一副有恃无恐的样子,说不准真的便是李显那厮,如若真是那厮,我等千辛万苦叫来了洛阳府尹,岂不是搬起石头砸自己之脚乎?”
“啊?大兄说那厮当真便是李显?若是真的那小弟便更不理解了,吾兄弟与其可是亲表兄弟,为何他不肯帮我等,反而如此相害?”武三思看了看武承嗣,声音略有些高。
“这还用说?尔又不是不知,当初我等之父对那姓杨的老货如何?姑母虽说表面上不予计较,可谁知道其到底计不计较?万一李显这厮便是秉承姑母意旨办事,对我等挑毛病,这次我等岂不是撞到对方手中?”
“啊?这可如何是好?大兄,我等好不容易被恩准常住洛阳这等繁华之地,若是惹怒了姑母,岂不是重新又被赶回并州?”想想在并州那种乡下人一般的生活,武三思都感觉到心中憋屈,如果再把自己赶到那里生活,他就感觉还真不如死了的好。
可是没想到武承嗣接下来的话更让他感到惊惧:“恐怕如果万一吾等触怒了姑母,便是并州亦回不去了,说不准被流配到何处蛮荒之地?”
“这,大兄,不能吧,姑母她……啊。”武三思正待要说下去,却听得身后一道大喝声传来:“且慢,尔等不许走。”
武承嗣见对方识破了自己的诡计,也不由得心虚起来,对着李显施了一个礼,恭敬的说道:“这位兄台,得饶人处且饶人,今日吾等不会告发兄台假冒皇子之罪,兄台亦不必对此事斤斤计较,双方各退一步,求得事情平息,不知可好?”
“哼,尔等想要平安离开亦不是不可能,既然尔如此低声下气相求,本公子便给尔一个机会,退回店内所有胡姬,并赔偿一干被打伙计之损失,包括医疗费、误工费、精神损失费等等,这里一共十五人被打,每位便算做一贯钱,尔等只需赔偿十五贯钱,某便放尔等离开,否则的话,今日定然与尔等将官司打至御前,让皇后殿下亲眼看看,她这不争气的侄儿是如何横行街头的?”
“啊?十五贯!这不是在抢钱乎?”武三思闻言不由得大吃一惊,因为他们兄弟两个这些日子到处的搜刮加起来也就这一点钱,这要是赔偿了,便是身无分文了,如今他们名声已臭,再要勒索钱财恐怕也不敢了,所以这意味着他们今后将会过着一文不名的穷光蛋生活。
但是武承嗣却是阻止他继续说话,而是冷着脸下令手下恶奴取出所有的钱帛,算足了十五贯,将这些钱帛留下,然后将剩下的那不足百文的开元通宝收回,又向李显拱了拱手,这才垂头丧气的离去。
“大兄,今日受那李显之辱,我等堂堂男儿若是不雪此耻,还算得上是男人乎?”回去的路上,武三思对着李显咬牙切齿,破口大骂不绝,同时也在挑唆着武承嗣的怒火。
“哼,那厮如此目中无人,此仇不报,誓不为人,然则此事非同小可,这厮素来狡诈,姑母对其颇为疼爱,我等可不能让这厮抓住我等之证据。”武承嗣的眼睛如同毒蛇一般,幽深冰冷,散发出慑人的光芒,即便是武三思看了都不由得浑身哆嗦。
“想要对付那厮倒也不是太难,只要我等聚集十余名健奴,并乘着那厮身边恶奴不在之时,只是瞬息之间便能将那厮乱刃分尸,只不过想要不暴露行迹,对我等来说实在是有些难了。”武三思也是心狠手辣之辈,说起杀人之事来也是毫不含糊,只不过毕竟年纪还小,谋算方面比起武承嗣还差一个档次,因此很难想出一个万全之策来。
武承嗣其实也在考虑这个问题,他默默思考了半晌,忽然眼前一亮,兴奋地说道:“有了,李显这厮实力强横,我兄弟二人急切之间很难除却,不过我等可以借刀杀人,嘿嘿,走,随为兄进宫找姑母去。”