她未加细想,便衣袖拂过,瞬间将殿内四角的烛火点燃,于是本来光线昏暗的殿堂,一下被照得通亮。
云之裳也已成鬼,一时无法适应这忽起的光明,不得不用袖子遮脸。
曦穆彤也是心急,才不由分说地一把点燃所有烛火,见云之裳的窘态,知道是自己莽撞,只好向他道歉,又问:“铃儿怎样了?”
云之裳从袖缝里望向她,答道:“我和四灵及时将这货拦下,所以她只闹腾了一小会儿。且铃儿有竹月守护,估计能度过这个危机。”
“是……是吗?如此甚好。”曦穆彤语气清淡地回应,心头却如卸下千斤重石,冰冷的额头,竟渗出几滴冷汗。
而那被晾在一边的入侵者,听见他二人对话,已惊得叫出了声,“什么?竹月?他不是早就死了吗?比这个云之裳还早好几年……”
她顾不得眼睛被烛光戳得刺痛,放下衣袖,惊疑地盯着曦穆彤。
曦穆彤急于向云之裳打听水铃儿的状况,暂没来得及理她,听她说话,才将注意力转移过来。
灯火通明的寝宫里,云清那张鬼脸无处躲藏。
曦穆彤怒视她,双目寒光闪现,握紧冰兽鞭,一步步向她逼来。
云之裳与曦穆彤兄妹相称这么久,只道以她的定性,哪怕泰山压顶,也能面不改色,岂料有一日,她身上竟也能透出如此凛冽杀气,一时反应不过来,只好呆立一旁。
“云清?果然是你!估计也只有你这个鬼,才有本事一点点从我亲手设下的结界,潜伏进来。你不是喜欢约我去支离山吗?为何今日竟有如此闲情雅致,来我稽洛山做客?”
云清本就心虚,加之她见了自己,表现得如此恨意深重,吓得向后退去。不过她做鬼王这么长时间,也算得了几分定力,很快镇定下来,还存着侥幸心理,想试探一下,她对自己的事,究竟已了解多少,于是继续做戏。
“我……我只是一时贪玩,想来姐姐这看看,给你个惊喜。你若不欢迎,就算了,云清这就走!”说罢作势想溜,却被曦穆彤一条长鞭横在眼前,拦住了去路。
“走?你真当我稽洛山是人间那些酒肆茶楼,说来就来,说走就走吗?我且不管你因何闯入,我只问你,紫微城的云清,支离山的云清,以及现在潜进稽洛山的云清,到底哪一个才是真正的你?”
此时的曦穆彤,与她前两次接触的那个善解人意的姐姐,判若两人。
她见曦穆彤已彻底撕破脸皮,只怕这苦肉计,是要假戏真做了,心里祈祷,南风长老能在时间上和她配合得天衣无缝,而这边倒也再无顾忌,冷笑道:“无论你见过的哪个云清,都是我。无论表面上有多亲近你,我对你的仇恨,也只会越来越深!”
“仇恨?”曦穆彤听她吐出这两个字,倒是一愣,反问道:“你对我恨从何来?莫非,你以前认识我?”(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