沿村子大路向右拐个岔口,就能绕道向自家后院,再从来时的侧门钻回去。这次子墨竟不打算拐,而是踏着细细的碎雪,直接往朝南的大宅门进。
莲女吃一吓,一把拉住他道:“哥哥,你疯啦?难不成要妹妹我从爹娘眼皮底下回房?”
子墨古怪一笑道:“侧门已加固,怕再进不易。并且白天的事闹得满城风雨,定已人尽皆知,你认为还瞒得住他们?我看哪怕是用塞子塞住耳朵,风言风语也照样能往缝隙里钻进去。咱不如主动招认,请求从轻处罚,定好过等爹开口。”
“这……”莲女小心脏一阵猛跳,恨不得再背过气去,或者刚才压根就没醒,死了也好过面对爹娘失望的脸。
宋府大门前,红灯笼将石级照得明亮。夜间寒气加重,她仅着小厮棉袍,发梢与肩头都沾着雪片,已给冻得连打两个哆嗦。子墨见状,赶紧叩响椒图铺首的门环,很快就有小厮来开门。
先把妹妹送过门楼,子墨压低声音,在她身后问小厮:“我爹可曾回来?”
小厮看上去比他还紧张,点头哈腰道:“禀公子,老爷申时刚过就回府了,回来就满院子找小姐,没见着人,便拿了条鞭子坐进正厅,说小姐公子一回来就给带过去,其他地儿哪也不许去!”
子墨听得心惊肉跳,忧心地望一眼莲女,就似见到爹的皮鞭落在她身上,拉出道深深的血痕,忙追问:“那夫人呢?夫人就不来管管?”
小厮答:“回公子,夫人一直在后罩房那厢忙碌,不到晚饭时不过前边来,老爷回来只问了一声,却没惊动她。”
这下坏了!唯一的救星尚未体会到山雨欲来风满楼的危机,万一没及时赶到,爹一怒之下真一鞭子抽到妹妹身上,那还了得?