关于时暖,余瑶第一次听儿子跟自己提起时,是在儿子十三岁时。
那时的他,稚气的嘴角含着笑,眼眸温柔泛着流光。
他说:“她叫暖暖,是许爷爷的外孙女儿,小小的一只,特别漂亮,像个洋娃娃,我在客厅跟爸爸一起陪着许爷爷喝茶,她跑过来拉住我的手,告诉我外面院子里有好多花蝴蝶,让我出去帮她抓……妈,你不知道她有多可爱……”
余瑶时常想,一向甚少对她袒露心思的儿子,却在那天回到家后突然跟她说这些,必定是那份温柔太满,满到溢出来了,才想要分享吧。
可那毕竟是很多年前了,那时候的他们,都还那么小,时暖甚至已经不记得儿子了。
后院佛堂,余瑶让儿子在那个时候道歉。
一方面,的确是因为桐姨的事情,让她隐忍多日的情绪有了爆发的点。
另一方面,是她觉得儿子的确是错了,需要给祖先们请个罪!
但儿子当着宋家所有列祖列宗的面表明了自己对时暖的决心。
那一番话,是说给宋家列祖列宗听,却也是在说给她这个做母亲的听。
余瑶那一刻才知道,原来儿子都知道。
知道她留下那些鸽子是想给楚静云一丝希望。
知道她故意让下人炖了鸽子汤给两个人喝,是发泄自己对他任性娶时暖的不满……
现在回想起一切,余瑶只觉得后悔莫及。
这么多年,儿子内心背负的东西有多少,她都深刻清楚的明白。
正因为背负的多,内心剩下的温柔才被挤压的越来越少……
而那个被他揉进温柔再没抹掉的人,他又怎么会不倾情相待?
终究,是她想错了,是她错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