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是很难得的。
宋青杨可以嫁给余都,在余瑶眼里那就是一段美妙姻缘。
虽然现在宋青杨还不是很喜欢余都,但余瑶相信,假以时日,她会看见余都的好,慢慢爱上余都的。
众人聊了会儿天,余瑶便带着余都和宋青杨去了后院佛堂。
按照规矩,两个人本不用去佛堂敬香,但余瑶是真的疼爱宋青杨。
也希望宋青杨可以幸福,更希望祖宗们可以厚待这对年轻夫妻,便带着他们去了。
他们离开之后,宋衍生跟时暖也没有继续在房间里呆着。
宋衍生带着时暖在前院散了会儿步。
今日天气不错,秋高气爽,不过还是有些凉意的。
时暖自从上次落水之后,其实身体有点畏寒,秋意乍现,已经察觉到冷了。
但有宋衍生陪着,握着她的手,她的冷意已经被驱散大半。
两个人走到前院西南角的栀子花地时,时暖的脚步顿住。
曾经,叶明媚从西南角花丛里挖出一些东西,那是宋衍生的秘密,时暖不敢看。
现在,她知晓宋衍生心中之人是自己,那是不是可以看了?
可是,若是她此时说出,不就代表她早就知道了宋衍生在这里埋藏了一个秘密?
“暖暖喜欢树屋吗?”
突然,宋衍生问了一个问题。
时暖怔了下,跟着道:“喜欢啊,不过确切点说,我应该是喜欢外公的树屋!”
因为有跟外公的回忆,时暖才会喜欢树屋。
因为有外公,她才会对树屋念念不忘多年。
时暖说的是实话。
宋衍生点点头:“其实当初建造宋公馆时,我有考虑过建造一个树屋,后来是怕勾起你对外公的伤感,最终放弃了……”
“但我喜欢栀子花,是因为母亲,二叔似乎并未放弃,反而在你住过的所有地方都栽种了……”
宋衍生笑:“是啊,但我知晓,有些东西是我不可控的,暖暖喜欢栀子花,喜欢看书,喜欢安静,都是因为岳母,而这些,是我无法控制的……”
时暖明白了:“二叔是知晓我对母亲的死念念不忘,不管有没有栀子花,我都不可能遗忘,所谓的不可控,其实是二叔对我的放纵,我很感谢二叔……”
宋衍生握住时暖的手,有些叹气的说:“看来暖暖喊我二叔,还是喊习惯了,罢了,暖暖爱喊,就喊吧,就当是我们私下里亲昵的称呼,不过在外人面前,暖暖可要注意了……”
时暖怔了下,但的确,她喊习惯了,很难改。
奇怪的是,唯独对宋衍生的称谓她很难改,对别人,她倒是游刃有余。
罢了,既然宋衍生如今不做要求,她也就不勉强自己了。
中午,宋青杨跟余都留在老宅吃饭,饭桌上的气氛算是不错。
但这不错之中,总藏着一些别的东西。
所以饭后不久,宋青杨就借口下午有事,跟着余都离开了。
时暖从二楼阳台看着两个人的身影,多少是叹气的。
余都跟宋青杨的婚姻,让她想到了她当初嫁给宋衍生的时候。
嫁给一个自己不爱的人,的确是个很难接受的事情。
但她和宋青杨不同是,她那时候是别无选择。
但宋青杨……宋青杨,她其实有的。
至于余都,她至今都想不明白他为什么要娶宋青杨。
虽然殴小宁询问她时她给了答案,但那个答案,其实说不服她自己。
纪夏的电话就是在那个时候打来的。
她接起电话,纪夏的声音传来。
通话时间两分钟不到,时暖挂断。
她就那么站在阳台上,看着宋家老宅的花草树木,看着远处的安山,看着万木在秋风中瑟瑟发抖。
许久,她自嘲的笑了一下。
纪夏说,吕楠楠承认了,是沈醉事先找过她,安排了现在这一出。
纪夏还说,吕楠楠觉得她跟沈醉分手了很可惜,才帮的沈醉。
纪夏又说,吕楠楠并不知道她已经嫁给宋衍生,她现在也很后悔,觉得自己不该帮助沈醉。
纪夏还说:吕楠楠说其实宋衍生也怀疑过沈醉,还去找了沈醉,跟沈醉大打出手,但沈醉不承认,他不敢承认,他怕时暖厌弃他!
纪夏说,吕楠楠希望时暖可以原谅她,她说她为时暖可以遇到宋衍生这样的男人而感到高兴!
“暖暖,我知道你可能接受不了,其实我也不愿接受。但是沈醉为了追回你,做出的疯狂事情也不是一件两件了,他明知道你跟宋衍生在一起,明知道他的所作所为会给你带来困扰,他却还是……”
纪夏说不下去了,最后道:“暖暖,不管如何,沈醉也是太喜欢你,才会冲动做出这些事,你不要太生气,以后……以后好好跟宋衍生在一起吧!”
那个时候的时暖,一句话都不想说。
沈醉,曾经在自己年少青春里,给过自己一段温暖记忆的人。
就这样真的走了吗?永远回不来了吗?
她真的不敢相信。
可是连纪夏都信了。
从沈醉回国到现在,跟沈醉接触的多的是纪夏,不是她。
纪夏都认为沈醉变了,她再次坚持,还有什么意义?
而且沈醉跟宋衍生大打出手的事,她虽然不敢确定。
但她在医院期间,的确看到过宋衍生脸上有伤。
那时候她以为这伤是因为那个醉汉,现在想想,也许就是因为沈醉……
一阵风吹来,拂向时暖的脸,凉凉的。
时暖握着阳台栏杆的手指骨节收紧。
不管如何,四年多了,一千多个日日夜夜过去,他们彼此都注定不一样了。
不仅是沈醉,她其实也一样。
她现在不想怪任何一个人,更不会怪沈醉。
要怪,就怪这岁月无情,吹凉了人心!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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