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你这怀旧歌曲大连唱的毛病还没治好吗?我以为只有万年单身狗才会有这种习惯。”一直在前面假装没吃粮的刀疤男忽然回过头来说道,显然对于王敦的大连唱已经忍无可忍无需再忍了。
“哎嘿我又唱出来了吗?其实已经好了很多了,不过毕竟素了那么多年,想要马上改掉也不容易。”王敦不好意思地嘿嘿笑,对着刀疤男的背影抱拳拱手算是陪个不是。
“我看你这毛病也快好了,上岸吧。”刀疤男意有所指地说了句,一提溜腰就爬上了堤岸。
“这么快啊。”果然是如花美眷似水流年,王敦看了看胡橙的盛世美颜,在心里暗搓搓赞了一句没敢说出来。
“前面那段路不归我管,就不知道是不是你的熟客,自个儿看吧,走起了。”刀疤非常洒脱地朝着王敦摆摆手,作别西天的云彩。
“别急着走啊,再给点儿消息呗。”王敦一脚踩住了刀疤,准备再套点儿干货。
“呵呵。”刀疤非常与时俱进地来了句前些年的网络流行语,面无表情地看着他。
“过不了多久,你们就自由了,你肯定还能跟她见上一面。”王敦朝着刀疤男勾勾手指,附在他耳边小声说道。
“当真!”
刀疤的声线倏然提高了一个八度,把旁边等着的胡橙吓了一跳,他下意识抬眼看了眼刀疤,发现这个看上去好像一介武夫的男人眼里竟然闪烁着一种非常温柔的光彩,温柔之中裹挟着一种灼然,是那种会让人忽然觉得不好意思的迫切感,似乎就算知道他的期待也许落空,都不忍心戳破的感觉。
“你要释放空间……唔。”刀疤的话还没说完,就被王敦糊了一脸,照顾到男朋友还在旁边,王敦还非常贞节牌坊地扯了一块衣裳襟儿,都没有直接上手。
“君不密丧其国,臣不密丧其身,吾子慎言。”王敦的神情忽然一边,嘴角翘起了一个轻微的弧度,明明是和蔼可亲的神色,却倏然让刀疤男浑身一颤,似乎回忆起了多年之前与他交易时的那种震撼和敬畏的感觉。
“这是在地下,我的地盘,应该……没事。”
自从与他们接头以来,这是刀疤第一次说话有些磕磕绊绊的。
王敦笑了声,又恢复到了乖巧可爱的样子,“知道,不过白嘱咐你一句,怎么样现在可以说了吧。”
“不是我不说,实在是跟隔壁的这位高邻没什么来往,是个女孩子,你也知道我……”刀疤尚未毁容的半边俊脸忽然有些红,呐呐道。
“你这社交恐惧症还没治好呐。”王敦翻了个白眼,想了想,隔壁是悲门,常言道春恨秋悲不好惹,花容月貌逗你玩,想到这儿王敦忽然也觉得心里一阵突突,赶紧一甩拂尘双手合十口称圣母玛利亚,由衷祈祷这个门里一定要遇到熟人才好。
“还没。”刀疤摇头叹息。
“得嘞,那咱们这就散伙吧,得空儿还能见着就见见,唔。”王敦知道再往前走已经行不通了,既然这个老伙计跟他的芳邻没有什么交集,自己也不好为难社交恐惧症患者。
“行,那祝你们成功,我说……”刀疤转身要走,忽然想到了什么似的,又回过头来,对着王敦招了招手。
“咹?”王敦以为有什么猛料,赶紧跑了过去。
“我听说,这个女孩子是没有得到一个男子的心,所以积郁成疾,每日里对镜梳妆,把一律精魂梳进了镜子里,所以不只是一段记忆,简直就是半个鬼。”
“可怕。”王敦浑身一抖,他倒不是因为自己大大咧咧就看不起伤春悲秋的女孩儿,实在是因为自个儿也是个恋爱脑,甚至恋爱脑不是病,发作起来真要命的道理。
“这种有故事的人一般对同性恋友好吗?”王敦像是在问人,又像是在自问。
“这个就只能你自己体会一下了。”刀疤也跟着抖动了一下,朝着胡橙和王敦挥手作别。