sp; 柳妈妈坐在荒芜的院中,捂着嘴痛哭,她不敢哭出声,怕左右邻居听到,到时传出他们对季家的安排不满。
晴云蹲在她身旁大半个身子靠在她腿上,无声的掉眼泪,灵动的大眼此时肿成了核桃,她似是病了,小脸泛黄,神情怯懦。
他们一家人口不多,却也不少,文钱夫妻,两个儿子儿媳妇几个孙子辈的孩童,还有出嫁的大女儿和女婿在加上晴阳,十几人或坐或站皆是愁眉苦脸,几个女人更是哭红了眼,孩子战战兢兢的不敢吭声。
他们以前有多风光现在心中就有多荒凉,不是日子真的活不下去,而是他们似是从天堂落在了地狱,差距太大一时难以接受。
俗话说宰相门前三品官,他们个个皆是主家跟前得脸的人,日子不比那些有家财的良民差,只能是更好,虽身为奴仆却心中硬气,只因背靠大树好乘凉,在季府中的地位是多少人求都求不来的,现在是连讲都不敢讲过去那引以为傲的事儿,众人心中皆是万念俱灰,没了主张。
天色渐黑,翠儿的夫君成桐偷偷拉了拉她的袖子,朝门边努了努嘴,又朝文钱那边使眼色,示意翠儿开口道别。
他今日本不想来,却又畏惧人言,心里不痛快但也不敢表现出来,毕竟他们还有一个季忠在后面撑腰。
翠儿心中一酸,刚刚停住的眼泪又湿了眼眶,她怎么会不清楚她的夫君心里是怎么想的,又怎么看不明白他对自己家人的不满,但那又能怎么办?他们一家败的太快了,又快又狠,恐怕没有出头之日了。
自己只有更加坚强,早日在婆家站稳脚跟生下儿女才是,更何况还有大伯父,自己不怕。
她吸了吸鼻子,使劲眨眨眼将眼泪逼了回去,对成桐点了点,缓步走向文钱,声音因哭泣而有些暗哑,道:“爹,您的振作起来才是,我们还有大伯父呢,您怕什么?以后咱们家中就是良民了,往后家中男童也可以去参加科考,到时求伯父在府中美言几句,我们家定有在起来的时候”。
翠儿这块大饼画的不错,文钱闻言看向家中的孙儿,眼神渐渐清明,神情恨恨的道:“翠儿说的不错,我们更应该发奋图强,让那些今日嘲笑我们的人另眼相看,府中回不去了,但还有你们的大伯父,他不会不管我们,只有我们不自弃,总有一天能正大光明的站在众人眼前”。
文钱对众人的鼓舞仿佛没什么效果,刚刚还在小声哭泣的人现在捂着嘴恨不得嚎啕大哭,他们心中的委屈不甘岂是两句话就能抚平的。
日子还的过,几人哭过之后心中稍微痛快了些,柳妈妈顶着肿眼泡指挥大家归致家当。
这一夜,失眠的人众多,噩梦缠身不得安稳。
晴云今日来夜夜被噩梦困扰,自从知道妹妹被借尸还魂后她就一直被噩梦缠身,夜夜梦到晴阳找她玩耍,她吓的浑身发抖却又醒不过来,在梦中就嚎啕大哭起来。
柳妈妈与她睡在一起,满目心疼的将她楼在怀里,动作熟练的捂着她的嘴,在她耳边低声叫魂,其中掺杂这恶毒的语言诅咒李晨语。
柳妈妈脸上新添了不少皱纹,阴沉眼睛里满是怨恨,锋利且冷光频频,像是钢铁一样刺人;她是恨极了李晨语,夜夜诅咒她不得好死。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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