一盒子,都是季白记忆深处的东西,他拿起一摞写满了字的纸,一张一张的看过去,上面的写笔法稚嫩,是初学者写出来的。
“这些是你小时候头一回写的大字,还有你大哥的,娘都给你们收着呢。”季老夫人慈爱的看着眼前已经长大成人的儿子,他小时调皮捣蛋的样子犹在眼前,一转眼,最小的儿子都二十多岁了。
季白心头蓦然间酸涩难当,心中一直顽固不化,被视而不见的心结,隐隐松动。
季白握住母亲的手,心中那阵酸涩褪去,才道:“能做母亲的儿子,是我的福气。”
白儿,是娘对不住你,对不住你啊。季老夫人忍下涌到眼中的泪,笑着点了点头。
…………
回到桂丛院的李晨语,让宋庭抱着赵半瞎出了屋子,安置到院中放这的软榻上,李晨语盘腿坐在赵半瞎身后。
吩咐道:“宋庭去把院子里的人都叫出去,你守在门口,别让人进来。”
“少爷不如用了饭,在给赵先生疗伤,”宋庭半垂着头,没了以往的随意。
对于他的拘谨,李晨语不知道该说什么才好,她向来不会哄人。
“晨儿还没用饭?”赵半瞎回过头,蹙眉问道。
这丫头不到日上三竿不起身,今日早早就被人叫去面见季老夫人,现在都快用晚膳了,竟然今日都还没用饭,这丫头,太不把自己的身体当回事儿了。
李晨语直起身子,双手把赵半瞎的头扶正,“等会儿跟晚饭一块吃,你甭操心。”
复又看向宋庭,她嘴唇抿成一条直线,似叹非叹,宋庭终究是季白的人,一两句话态度生硬的话,就能彼此之间生隙。
淡淡道:“宋庭出去帮我守这吧。”
她的话疏离又客气,听到宋庭耳中,心似乎被针扎了一下,应了一声:是。便将院子里的人叫到一处,让他们各自散了,他关上门,靠在墙上看着天空。
他心态出了偏差,忘了她的身份,每一桩都不是身为奴仆的他,能逾越的。
他们之间,注定是云泥之别。
宋庭呆呆的想着,不知不觉间天色降了下来。
院中的李晨语深吸一口气,缓缓吐出,同时收回轻抚在赵半瞎背后,用精神力给他疗伤的手。
脸色灰白,羸弱的赵半瞎,也随之睁开眼睛,一呼气,便喘声的历害,“晨儿快去用饭休息,你每天为我用真气疗伤,消耗太大,这两日不许在外出。”
下了软榻的李晨语,扶着他躺下,“你少操点儿心,这病好的就快,你病好了,我就不用每天用真气给你疗伤了,你有操心我的功夫,不如多吃饭多休息。”
赵半瞎狠狠喘了几声,肺部舒服点了儿,才开口道:“你不在眼跟前,我哪能不操心,想让我好得快,你就别乱跑,害的我跟着牵肠挂肚。”
“我能跑出去杀人放火呐?还是三岁小孩儿啊?我这几天一共就出去了那么几回,你这倒抓这不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