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噤声,”他看向不远处的小小厢房,回过头板着脸训斥,“你们这是医馆,你这小子怎的大呼小叫,没得病人都给你吵醒了。”
他身材强壮,板着脸很有几分威仪,半大的小子瘦瘦弱弱鸡崽子似的,那敢跟他叫板。
“你也不看看自己蹲在什么地方,”半大小子小声嘟囔着走了。
宋庭便朝四处瞅,他正好蹲在二门拐角处,冷不丁的来个人,可不是容易被吓到。
但这个地方正对着李晨语住的厢房,他不想走,也不管会不会在吓到人,依旧蹲在哪儿看着对面的屋子。
直到日上三竿,李晨语依旧没动静。
文老坐在院子里看小学徒摊晒药材,一面与熬药的赵半瞎说话。
“你家李少爷的脉搏是我平生所见,说句托大的话,我祖祖辈辈都行医问药,几代人也没见识过李少爷那般乱的脉,当真是世间少有。”
赵半瞎细心听着,心里大概猜得出来番话是怎么回事儿,他不知道李晨语到底是如何胡诌的,是以也不敢乱说,听着文老话中的意思,愁眉苦脸的唉声叹息,一副愁苦的不想多提的模样。
文老的是有套话的意思,见他摇头不愿多说,也不好在追着问,只好闭着眼晒太阳。
咯吱……
都快将门盯出花儿来的宋庭,嚯的站起身,两步并做一步的走上前,紧张的盯着门里的人。
“少爷。”宋庭蓦地哽咽起来,眼圈都红了。少爷瘦的厉害,而且长高了不少,脸色却苍白如纸,看着竟有几分陌生。
李晨语将门拉开,仰面看着那泛红的眼圈,心里就是一暖,笑着用拳头轻打了一下宋庭的腰腹。
假意抱怨道,“你小子这几个月跑哪儿去了,让我好找。”
这般熟捻的样子,宋庭心里松了一口气,轻轻抽着鼻子,脚下一转侧身立着,“五爷派我去外面办事去了,上次我去府里找您,您不在,主子交代的事情也还没办完,我就又赶回去了。”
“你去找过我?”李晨语有点意外,不知道还有着档子事儿。
“快过来,趁热将药喝了。”赵半瞎插话道。季白的那点儿小心思,他是知道的,既然丫头不乐意,他也没必要帮着丫头明白过来季白是个什么意思。
李晨语也没放在心上,捏着鼻子喝了药,便又例行让文老把脉。
着老头都等一个上午了,就想看看她的脉搏有没有变化,不让他把脉是不行的。
“郑辛呢?”李晨语边让号脉,边四处寻摸着问。
“他走了。”赵半瞎说道。
李晨语撅了撅嘴,小手捂在脸上活动着还有点僵硬感的五官。
等文老把要脉,钻空问道,“您老知道郑辛去哪儿了吗?”
文老一下一下捋着胡须,蹙着眉摇头,明显的心不在焉。
李晨语正想在问,就听他道,“辛小子的学院要举行一年一度的围猎,他去青山学院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