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九十九章：血染长安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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乾元春意满，

四月芳菲乱。

狼师北定时，

血色染长安。

乾元元年，已是安贼叛乱谋反的第四个年头，山河破碎，尘世凋敝。幸有新皇李亨，即位灵武，号令天下王师北伐，钦命李俶为天下兵马大元帅，郭子仪为副帅，燕锋为先锋，率十万大军围困京师长安，然而却是久攻不下。伤亡惨重。只因京师城中生出异象，唐军数次攻上城头，却却是丝毫无功。入夜，看着满满当当、堆叠在案头的战损军报，燕锋一时间竟生出了有心无力之感，他略带疲惫的抬起手中狼毫，饱蘸了墨汁，便开始拟写这月的军报，好送往远在灵武的朝廷，然而刚一下笔，攻城的惨烈景象又一次浮现在他的眼前。

数百唐军手举刀盾又一次攀上了长安的城头，转眼间，竟变成了残肢碎肉，破肚烂肠，连一丝惨叫都未能发出，宛若梦魇。这便是这数月来频频发生的惨状。早在两月前，燕锋便与郭子仪的朔方军联手，已从正面击溃十万叛军，残兵败将龟缩进了京师长安，试图做困兽之斗。眼见收复京师在即，燕锋加快了行进速度，率八千前锋军携带了简易的攻城云梯，星夜疾驰，追到长安城下，想着一鼓作气收复京师，叛军新败，城头竟无人守卫，燕锋即令千余刀盾兵将云梯架在城墙上，准备强行翻越城墙，打开城门，好接应后续郭子仪的朔方主力，然而数百士兵刚一踏上长安的城头，身体随即便被撕成了碎片，血红的碎肉如同一片肉雨，洒下城墙，竟是连一副完整的骨架也没。当时燕锋远在百步之外，见此情形仍然大惊，要说恶战，他大大小小也打过数百仗，今日士卒如此死法，却是闻所未闻，燕锋顿觉不妙，随即鸣金收兵，率前锋军后撤十里，等待郭子仪的大军到来。

第二日天将明，朔方军主力与燕锋汇合，燕锋随即将攻城时的情形告知了郭子仪，郭子仪只觉此事匪夷所思，为保险起见，他下令大军驻扎长安城外，连夜赶制攻城器械，预备十日后攻取长安，这十日当中，长安城中竟异常安静，城头也是一个叛军士兵也没有，军中不少副将偏将开始认为燕锋之前所讲是畏战之举，更兼想取得收复京师的首功，纷纷前去郭子仪面前请战，而郭子仪虽也担心耽搁久了，其余地方的叛军回来援救长安，但却认定燕锋不会谬言，所以下令必须等攻城器械打造完毕后才可攻取。众将不悦，然而却不敢违逆主帅的意思。

十日后，十架架云车打造完毕，并且异常顺利的推进到了长安城下，伴随着云车的栈板重重的搭上了长安的城头，军中几个年轻的将领争先恐后的率士兵沿着栈板一路冲上城头，在他们脚榻上城头青砖的一刻，他们仿佛看到了自己拜将封侯，荣耀至极的未来，然而这个念头却永远停在了下一刻，只听一阵嗤嗤的轻细声音，几个将领的身子便化为了碎肉，紧跟在他们身后的士兵见状，纷纷惊慌失措的向后退却，然而却被后面的士兵猛地推上了城头，竟也是一丝参加也未来的及发出，便化成了一滩滩鲜血和碎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