南柯见状暗道不好,忙将双手置于胸前,低声结印,企图镇住躁动不安的妖魄。
白木却将她挡了,摇了摇头,又逆着光向桌边走去,隐约可以看见洞壁清晰的岩画,他或坐或卧,或静或动,却都只是些背影,看不清面貌。她自然知道这样的背影天下间修道人抓来几乎完完全全都是一样的,可她知道这画上的不是别人,正是冯业平,原是因为他身旁的那一尾红狐。
她的心似乎一不小心又失了一魄。
炉鼎发出的光更亮了,不待她多想,小小的一方盖子已经飞起,白木轻弹手指,将它压了回去,又以手做刀,劈下划破指尖,滴了几滴血在炉盖上。但它似乎抖动的更厉害了,白木只得将本已痊愈了的手指又伸了出来,预备要再滴几次,压制住珠子里妖魔的乖戾之气。炉鼎却在这时突然安静下来,收了白光,却喷出一团红雾,散在四周,待红雾散去,才渐渐发出深紫色的光晕,笼罩在周身。
白木这才舒了一口气,心道终于是将妖魄制住,乖乖的搜寻游魂了。
南柯也未多说话语,脚尖轻轻用力,便腾到半空,再将浑身的力量凝聚在手指,倏的将一道光束打在紫金炉子上,她口中不知疲倦的喃喃念着往生咒的口诀,没有丝毫懈怠。
白木朝床上望去,没了沉香珠子的光照,看去略略有些模糊,水青色的帐子仍然轻飘飘的晃动着,影子映在床帏里面那人的脸上,也是半明半暗。可是那张脸,一瞬间仿佛竟不是冯业平,她一把扯过帷帐,探身看去,却是自己看走了眼,那样如峰的眉目,似裁的轮廓,怎么会不是他?
她在地上盘腿坐了,闭上眼,心中默念口诀,也使出了往生咒。
妖与常人不同,不需吃饭、不需喝水、不需睡眠,往日里头瞧见白木吃了的许多东西,不过是因为她想将自己藏成一个普通人罢了。可是沈楚非妖、非道、非神仙,却也在密室里熬过了二十一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