白木怔住了,河童这是,在怪她吗?
从前她救了河童,却并不知道要如何做,将她丢给南柯,她以为,是对她好,也对南柯好。她那时自以为是,以为收养家破人亡的小妖是件很有风骨的事情,屡屡夸口,却又次次食言,若不是有南柯从中帮衬,河童怕是要更嫌恶她了。
她喃喃道:“从前是我不好,我现在懂了,你和我回去吧!”
河童笑了笑:“南柯姐姐她,定然也是希望我跟着李易道长的。”
她竟用南柯来压她。
白木心中苦闷,垂了眼。
清儒咳了一声,淡淡道:“你要跟着也不是不行,不过,师叔祖醒来后是不是愿意将你带在身边,我并不能保证,即是你自己要去,那便跟着吧!”他转过身,又道,“白木,何必强人所难。”
“小童,照顾好自己。”白木道。
河童却没有望她,留下一句“等一下”便快步的走了出去。
不多时,她抱着那只红狐的身体缓缓走向清儒,再同他一起扶着李易的胳膊,清儒也不再赘述,捏了诀便和他二人一道消失了,出得洞口,见缠绵的细雨早已停了,不知是在洞内待了多少日子,外边又是一日晴天,日头高照,他便御了风,往大云山去了。
白木凝视着他们消失的地方,闭了眼叹了一口气。
良久,她终于俯身,拾起落于地面的一团水蓝色的布包,手指颤抖着将它层层打开了。
碎成三段的翠玉手镯,是南柯从前戴着的,那块水蓝色的粗布,是河童的一方衣角,上面不知是用什么写的:
“姐姐,珍重。”
她将手掌合起,碎玉透过粗布仍然扎在她的掌心,却不是手掌刺痛,是不可抑止的心痛。
小藻渐渐醒了,睁着滚圆的大眼睛,惊慌的环顾着,只见河妖坐在他身旁,瞬时便从地上坐了起来,一把抱住河妖,眼泪线似的涌了出来,蹭在河妖的胸口:“老大,我们是死了吗?还是,还是,都还活着?”
河妖抚着小妖怪的脑袋,摸着他的一头毛茸茸的乱发,软言道:“自然是没有死的,南柯她虽然霸道了些,到底不是愿意杀人的人。”
小藻猛然将头抬了起来,茫然的问道:“那么,我们究竟是怎么了呢?”
河妖道:“来龙去脉倒是有些复杂,往后再说与你听。”