张信感受到母亲的手传来温暖,心思不禁就定了,他抿紧嘴唇,似乎是下定了决心,对母亲说道:“娘,你放心,我现在就去燕王府!皇上如今有了这种想法,必须早些让燕王殿下知晓,早做准备!”
张母欣慰的点点头,道:“对,虽然燕王殿下没有不臣之心,但皇上已经把矛头指向他了!想想他之前对其他藩王没的所作所为,这样心狠手辣,我们不能让燕王殿下也步入其他王爷的后尘!”
“母亲放心!我这就去燕王府!”
张信是个打定主意就马上行动的人,他立刻换了身便装就动身去燕王府报信。
但让张信纠结的是,燕王府闭门谢客,理由是王爷正在病重。
张信有点儿傻眼,这要换作是别人八成就回去了,然后该干嘛干嘛,只能算你燕王气数已尽,我来报信你都把我拦在门口。
然而,张信却是个异常执着的人,他下定了决心要跟随燕王,一直在门口苦苦的相劝,一定说有关乎性命的大事要马上告知王爷,若是不让进去,他就坐在燕王府的石阶上等着。
门口的护卫没有办法,只好进去询问朱能的意见。
东暖阁里的朱棣听说又来了一个执着要见自己的,一时间只觉得十分好笑。他想了想,心道反正张昺和谢贵都已经见过了,再多见一个张信也没什么,况且按照叶羽的说法,张信未来一定会为自己所用。
朱棣打定主意,让朱能叫张信进来,然后自己又在东暖阁里装上了精神病人朱棣。
张信进到东暖阁后,就看到了歪在寝室内哼哼唧唧的朱棣,乍一眼看过去,真以为他是一位中风患者。
张信不理会他这一套,立刻在床边跪倒行礼:“臣北平卫指挥使张信,叩见燕王殿下。”
朱棣躺在床上紧闭着眼,一句话也不言语,只是一直出哼哼唧唧的声音。
张信现在有点儿郁闷,按说自己行了如此郑重的叩拜大礼,朱棣应该能明白自己已经认他为主君的事实。
可谁知,燕王殿下竟然非要把重病患者演到底。
张信有些无语,朱允炆的密旨里已经写的很清楚了,朱棣是装病的,张信知道这不会是空穴来风,燕王一定是害怕皇帝的狠辣手段用在自己身上,才出此下策的。
“殿下!您醒醒吧,臣有很重要的事要跟您说。”
张信见朱棣依然没反应,便又往前挪了两步,凑到朱棣近前,低声说道:“殿下,您别再装了。臣接到了京里的密旨,皇上下令让臣带兵围困燕王府,将您和王妃世子全部缉拿!臣是特意过来送信的,您千万别再瞒我了!”
这话一出,躺在床上的朱棣终于缓缓睁开了眼睛,他惊讶的看着跪在自己床榻前的张信,微微开口,问:“你说的可是真的?”
张信见朱棣终于正常了,忙呼了口气,笃定的点头,将密旨交给他,道:“千真万确!殿下,我们接下来怎么办?请您示下。”
朱棣接过张信递过来的密旨,看了两眼后便直接从床上翻身起来。他一把扶起张信,道:“多亏你救了我!”
张信忙道:“殿下,您对我张家有大恩大德,张信万死不敢忘却!如今既然皇上想要害您,我定然是誓死保护殿下的!”
朱棣握住手中的密旨,他一甩刚刚病怏怏的样子,换上精明的外表,走出寝室到前殿,唤道:“朱能!去叫驸马和道衍师傅过来!”
一直候在殿外的朱能突然听到朱棣这样吩咐,他来不及多想,马上去清羽阁找叶羽。
朱棣回头看到张信露出震惊的神情,细一想便明白他因何震惊。于是,淡定的朱棣笑笑,说:“驸马叶羽,因莫须有的谋逆之罪被冤下狱,获罪配南疆。本王与九皇妹手足情深,自然不能眼睁睁看着她的夫婿受此颠沛流离之苦。所以,本王把他救了回来。”
张信看着眼前朱棣自信飞扬的笑容,再看看他紧紧攥在手里的密旨,突然就有些明白,看来燕王殿下是早有准备了,而自己也是已经彻底上了这艘贼船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