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次七人一同登第,复社三百多名参考举人中,更有一百多名新科进士,可谓一大盛世。
京师百姓,士林学子们,甚至已经给七人送了一个称号,复社七君子。
这也是继当年东林七君子,复社四公子后,又深得士民称赞的士林新兴才子。
刘钧身边跟着一名东厂大掌班跟随,他身为东厂大掌班,还能跟随着皇帝微服出巡,自然也是办事很得力的,眼力更是不凡。他只打量了那边几眼,便已经将这些人认出来了。
“公子,那边是复社七君子和江南五才子。”
复社七君子刘钧倒是听说过,最近黄宗羲等人可谓是火遍天下,这里面还有他的一份功劳呢,要不是他特意提拔,黄宗羲连会元都没被选上,更别说钦点状元连中三元了。
大掌班在旁边轻说的解说了一遍。
“黄宗羲、顾炎武、陈名夏、夏允彝、徐孚远、黄淳耀、杨廷枢七人都是新科进士,且俱是江南复社领袖,因此时人称之为复社七君子。而吴伟业、陈子龙、吴应箕、周钟、顾杲五人,也都是江南人,且一样曾是复社领袖,不过他们都早科场先登,如今都在京中为六七品的主事、给事中等官,因五人才情极佳,故京中呼为江南五才子。”
刘钧听到吴伟业等名字时,也有些印象了。吴伟业曾是复社首领张溥的门生,与张溥还是同科中的进士,当年他会试第一,殿试第二。吴伟业诗做的极好,是当今诗坛才子。
他先是授翰林编修,后来又充东宫讲读等清贵官,现在任正五品左庶子。
陈子龙则是崇祯十年进士,任过绍兴推官,如今任七品兵科给事中。
其它三人也多是三十出头,在京中担任着六七品的官职。
“陛下,要不要回避一下?”
这些人基本上都见过刘钧,掌班怕他们认出皇帝来。刘钧笑了笑,他今天换了身衣服,也稍稍改变了下兼容,现在只是一个普通的编修。只怕这些人就算见到也认不出来。
“无妨。”
那边的七君子五才子们倒没注意到刘钧,更想不到这个普通士子居然就是他们曾见过的大汉天子。
“先一步入了翰林院,可也逃不过京师大学的读书上课啊,还得一边做事一边读书。这两年肯定不会轻松。”陈名夏笑着道,嘴上这样说着,心里却是高兴。
“听说庶吉士考试选出的三十人,也一样得进京师大学上课。”
那边吴伟业笑道,“这个我倒知道些消息。据说太冲兄三位一甲以及三十位选出来的庶吉士,每周只需到翰林院上两天班,不过得是周六周日的替休轮班,你们周一到周五还是得去京师大学上课的,一堂课也不能缺。”
说到这里时,他甚至有点兴灾乐祸的笑出声来。
果然,黄宗羲三人一听,都塌下脸来。一想到今后两年时间里,除了寒暑假期里,其余时候每周得五天上课。两天上班,就不由觉得那肯定会是很漫长的两年。
“你们这算不错了,翰林院半工半读两年,然后就能下放到地方任职,等你们同年经过四年苦熬才终于能到地方出任一个八品小官时,你们起码已经是一县主官知县了。”
每个进士都得先入京师大学学习,并且需要先到部衙和地方先实习,四年后才能正式授官,还必须从县官当起,还不是一来就当知县。而是先要从县佐贰官做起。在这样的制度下,黄宗羲他们比起同年的进士们,可就不是起步高了一点两点而已了,那是高了一大截。节省了好几年时间。
“这样也好,起码沉下去后,能够了解地方实情,知道民间疾苦,不会被那些奸吏给蒙蔽。”
“听说朝廷明年要东征日本南攻东吁,还要北伐女真西征漠西?”顾火武问陈子龙。他毕竟是兵科给事中,对于这方面的事情肯定知道的多些。
“嗯,明年朝廷有好几场大战要打,算的上是四面出击吧。”陈子龙点点头。
“数面开战,会不会太危险了些?”黄宗羲忍不住问。早在几年前,大明朝时还是内忧外患,屡屡被兵临城下,各地战火荼毒,百姓深受其害。想不到,如今大汉朝不但能东破女真,北压蒙古,现在居然还计划同时四面出兵。
这种国家的强盛,让他们这些文人士子也都非常的感觉自豪,尤其是大家如今或是朝廷官员,或是新科进士,也算是半个官了,因此对于大汉的强盛,越发的高兴。
“说是四面开战,但真细思量下来,朝廷也不是狂妄之举。大汉官军的战力,天下也是看的明白的,这几年,南征北征,还未曾一败。不说大汉的百万陆军常备军,装备先进的火铳火炮,如今还有数量不少的骠悍蒙古女真等诸侯预备军,要防漠西蒙古自然没问题,加上一个东吁小国自然更没问题。”
“朝廷之前能破女真,压服漠南漠北蒙古,难道反而还打不过漠西蒙古人?”
大家都为这话说的点头,这几年,大汉的强大战力,确实有目共睹。
“百万常备军啊,漠西诸部兵马再翻上一倍,都不是我们的对手。他们还拿着弓箭长刀,我们却已经是配备齐了火铳大炮,血肉之躯岂能敌的过千斤大炮万炮齐轰?”
“至于说东吁,他们比云贵的那些彝苗土司也强不到哪去。朝廷之前短短几月就把西南土司叛乱平定了。告诉你们吧,那些被朝廷打败的土司溃兵逃到东吁后,就凭着那点残兵败将,居然把东吁国都给围了,东吁国至今都没能解都城之围。你们说,这样的东吁国,我们担忧什么?”
“哈哈,这东吁也太弱了点吧?”
“西南夷人土国,能强大到哪去,朝廷不发兵则已,一发兵自然随时扫灭。”
一众士人都不由的大为兴奋,这么说来,朝廷怎么打都是能赢的。
“至于日本,当年在朝鲜确实与大明打的难解难分,不分伯仲。可如今的日本,实力并不比当年打朝鲜时强,而我们汉军呢?给万历时的明军强上十倍总有的吧?更别说,那海上,到处都是我们海军的战舰,巨舰大炮,成千上万啊。”
陈子龙很是自信的道,“打日本,那就是三个手指捏田螺,手到擒来的事情。”
“只是,无故发兵打日本,这也算是侵略吧,我****向来仁义,这恐怕与圣人思想不合啊。”周钟说道。
陈子龙双眉一挑,笑道,“日本岂是良善?当年倭寇乱我东南,多少百姓家破人亡,妻离子散?再说当年朝鲜之战,又有多少大汉儿郎战死他乡,马革裹尸而还?日本虽偏居东海,可狼子野心不小,一有机会,他们总想来咬我们几口的。”
“先发制人,后发而受制于人啊,我是赞成朝廷打日本的。”
其它众人也各陈已见,虽也有人反对侵略他国,挑起战争。但多数人还是觉得国与国之间,没有温情可讲,日本向来又不老实,当然不能跟他们客气。
还有人拿了明朝来举例,明朝一味关上门过自家日子,结果各面邻居都来欺负。再看人家万里之外的荷兰、西班牙、葡萄牙等国,哪怕一个只有百来万人口的小国,都能万里之外一路打到华夏门口来。
刘钧站在门口听了一阵子,对这些君子啊才子挺满意的,这些代表着这个时代读书人的精英,他们的观念也终于开始改变了,这是极好的事情。
挥挥衣衫,刘钧终于再次踏进这家久违的德国饭店。(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