开车的是个女人。
副驾驶座上坐着的,是林津度。
林津度裹着厚厚的羽绒服,在开了暖气的车内,还是觉得冷。
“你发烧了。”
正在开车的女人扭头看着他,见他这脸色苍白半死不活的样子,皱眉。
车子“嘎”的一声停在了高速路侧的紧急车道上。
林津度扭头过去看着她。
留着利落干净短发白净女人,在停车场他逃跑的时候主动打开了车门让他上车。
然后,她问他去哪,没有多问过一句他现在是个什么情况,为什么要逃。
她所作的一切都很反常。
而现在更反常的是,她把车停在了高速路上。
林津度盯着她。
而她已经伸手过来摸着他的额头了。
“这么烫,你得尽快去医院。”
“你叫什么名字。”
林津度张了张嘴,因为发烧,嘴唇已经干出了血痂,稍微一动,就扯裂了伤口,流出了血。
“位,老哥,现在才想起来问我的名字,是不是太迟了点?”
女人从车后座上面扯过一个医药箱,在里面哗啦啦的翻找了一遍,找出了一个冰袋。
准备把冰袋拿给林津度敷上的时候就看到他正在用十分警惕的目光盯着自己。
她笑了一声。
“杜雅儿。”
说着,她对着林津度伸出了手,一副要握手的样子。
杜雅儿。
林津度在脑海里搜索这个名字。
没有任何印象。
很好,不是认识的人。
他动了动嘴唇。
“你是云辞的人吗?”
“啊?”
杜雅儿愣了一下不解的啊了一声。
“谁是云辞?”
“你不是他的人,为什么让我上车了?”
林津度不知道为什么,很冷,异常的冷。
也不知道是不是周然一直担心的情况发生了。
他感染了。
要死了。
高速路上的黑夜,黑漆漆的,四周都只有疾驰而过的车辆。
他若是能死在这荒芜的地方,也算是恩赐了。
想到这里,林津度闭上了眼睛,呵呵的笑了两声。
“我看到你在停车场里一副被追杀的样子,就大发慈悲让你上车咯,怎么,你是被那个叫云辞的人追杀的呀?”
杜雅儿说着,拿了一根温度计让林津度含着。
林津度不肯。
她无奈。
“我是医生,你放心,我有医德,是不会害你的。”
“你别管我,我要死了,你放我下车。”
林津度扭头看着外面的森森夜色,闷闷的说了一声。
杜雅儿扑哧一笑。
“发烧一般还真死不了人。”说着她就要在医药箱里翻退烧药。
“我两周前才做了骨髓移植。发烧是感染的征兆。”
林津度透过窗子看到了杜雅儿翻找医药箱的手一顿。
嘴唇一咧。
她震惊到了。
很好,应该不是云辞的人。
云辞的人都知道他有病。
杜雅儿愣了片刻,又重新启动了车子。
“你要去哪?”
林津度看着杜雅儿。
“下一个高速路出口,惠城医院,去那给你检查检查。”
“你为什么要救我?”
林津度再问。
还是这个问题。
一直困扰着他的问题。
“因为我是好人,你看着也不像是坏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