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nbsp;“大概是容伯母太喜爱容柔小姐,所以才会认她当女儿,我才有这个福气,能够向容家提亲。容柔小姐聪明优秀,长得又那样美丽动人,怪不得能得到容家上下一致喜爱。不然的话,可不是随随便便哪个人都能进容家。”萧从泽又是笑道,句句都在称赞容柔。
可蔓生不管怎么听,都觉得他是在讽刺!
终于还是忍不住,蔓生开口回道,“容伯母自然有她的决定,容柔小姐能得到容家喜爱认可,也是她的确优秀!”
“尉容,你说是么?”蔓生侧目笑问。
尉容垂眸望向她,许是因为认同,扬唇一笑。
萧从泽一瞧他们两人,竟像是夫唱妇随亲密无间!
“林副总,尉总对这位义妹还真是无情,你可要小心了。”萧从泽嘴角噙着一抹笑道。
蔓生却又是问,“尉容,你是不是和容柔小姐很多年不见了?”
“的确。”尉容回道。
“既然是这样,那又怎么可能很亲近?”蔓生的视线随即落向萧从泽,朝着他道,“而且,亲近也不代表要事事关心,毕竟容柔也是成年人了,她有自己的想法自己的决定,正因为是妹妹,才应该让她自由选择。”
“我也有妹妹,我就不会勉强她,让她去做她不愿意的事情。”蔓生微笑说,“人总会长大,弟妹大了,有自己的生活,不由我们做主的。就像是萧小姐,她幸福快乐就好了,萧副总,您说是么?”
像是被戳中痛处,萧从泽轻笑一声,“呵,林副总还是这样好口才,思路敏捷。”
“恭喜尉总,得了这样一位优秀的未婚妻,什么时候摆酒可千万要通知我一声,我一定要带着容柔小姐一起出席。”萧从泽回道,脸上带着深意的笑,“不过,也不知道是谁先一步。”
随即,他一摆手离去。
蔓生转身望向他道,“原来她是你的义妹。”
尉容回望着她,似是在想着要如何去解释,却好似又在等待她开口询问。可结果,蔓生收回视线望向马厩道,“快挑一匹,比赛就要开始了!”
只是这样?
她也不追问?
倒是尉容感到意外。
……
众人选定马驹后,一场赛马就开始上演。观众席上依次坐开,马驹便在起跑线上,由赛马师上场开赛。就在一声鸣枪中,赛事拉开序曲。
“加油!快跑——!”邵璇喊了起来,众人都在看着赛场。
蔓生坐在尉容身边观看比赛。赛马师矫健的身姿一眼望去,竞技赛事从来都让人热血沸腾。
尉容的视线从赛场上收回,却不时落向身旁的她。结果发现她像个无事人一样,看着马驹不断奔跑助威呐喊。
赛事过了一场又一场,结束后众人欢聚一堂,笑说哪匹马驹最强健哪场赛事最激烈。本该是男人们爱竞技赛事,结果到最后几个女人才是最起劲的。
楚映言虽不善持枪,但马术也是优异,又是一位优秀女骑士。
岑欢能持枪又善马术,简直是全能,这让邵璇钦佩。
话题一起,自然也提到了尉孝礼,尉孝礼的童年简直上天入地能文能武。
“同样都有童年,怎么差距这么远,输在起跑线上了!”邵璇玩感叹一句,蔓生笑道,“现在开始追也不晚!”
尉容坐在一旁,瞧见她聊的太过尽兴,他悄然垂下手。
忽然,桌子底下,他的手伸过来,冷不防握住她。
蔓生有些错愕,发现自己的手已被他握紧。
他微微用力握了握她的手,好似要让她注意自己。
蔓生终于侧目,却见他询问,“你渴不渴?”
王燕回眸光望向对面,瞧见两人的手垂在桌底下,仿佛已然瞧见他们相握的手。
蔓生朝众人笑了笑道,“果汁吧。”
于是,尉容就为她倒了一杯。
萧从泽在此时举杯道,“邵小姐,之前是我莽撞,请你不要介意,就当是误会一场,今天我在这里向你致歉。”
被人当众道歉,邵璇即便不想和此人有往来,却也不得不应下,“萧三少不要放在心上,我已经忘记了。”
“林副总,这样也算是给你一个交待了吧。”萧从泽又是笑道。
蔓生不愿再追究,“当然!”
用过下午茶,萧从泽虽是今日主人,却没有久留,他朝众人道,“抱歉,我要先走一步。”
“萧三少,这么急着走?”自从王子衿去世后,王燕回一直比较寡言少语,此刻难得开口询问。
萧从泽却道,“我的未婚妻不舒服,我当然要去看她。”
“萧三少这样关心爱护,难不成是怕容柔小姐跑了?”尉孝礼笑问一句。
萧从泽倒是大方承认,“窈窕淑女君子好逑,我可舍不得冷落她。”
聚会主人一离席,众人也纷纷离去。
这一回,邵璇很自觉找人当司机,“杨老板,你顺路的话再送我一程吧?”
杨冷清瞧了她一眼,“走吧。”
蔓生也没有开口阻止,端起果汁杯又喝了两口。此刻只剩下她和尉容,而他正紧紧盯着自己。
终于,被他盯得好半晌后,蔓生才道,“就算她是你的青梅竹马两小无猜,为什么不直接告诉我?是怕我吃醋?我会这样小心眼?”
她和他,能走到今天这一步,经历了这样多的事情,如果这点信任都没有,那还谈什么携手一生?
对视之中,不曾再有多余话语,尉容一下栖近,他的手扣住她的后脑,直接吻上她的唇。
“蔓生,等这里结束,我们带着小宝走吧。”亲吻之间,他对她许下未来。
……
海城机场——
贵宾候机室内,萧从泽英俊的脸庞阴沉着。
一想到今日被爽约,就满是恼怒。
耳畔,传来下属先前的回报声——容柔小姐的助理转告,她有到海城马术场参观,现在告辞了,感谢萧三少好意。
真是好本事,居然到了海城,也不赴约!
尉容,我倒是要瞧瞧,你是真无情,还是假装无情!
……
——蔓生,等这里结束,我们带着小宝走吧。
夜里边,蔓生没有应酬便提早归来,家规还未抄完,忽然想起这句话,就抬起头看向小宝。
她自然愿意跟他走。
可是小宝,她愿意跟着他们走么?
蔓生定睛瞧去,发现孩子站在画板前方一动不动。小宝爱画画,一支画笔就能摸索着画板涂涂画画半天,虽然只是大片的凌乱颜色。然而今日,孩子一脸的茫然困顿。
蔓生走到孩子身边询问,“怎么不画了?”
小宝却突然说,“林阿姨,我知道父亲和母亲都睡在墓园里。”
大人们都以为孩子只需要哄一哄就能过去!
可其实,他们怎会不明白?
就像是那个叫唐向宸的少年,他又怎会不明白?
小宝又朝她问,“他们都骗我,可是你说过不会骗我,永远也不会,是不是?”
蔓生记得,她曾经向孩子许诺,“是!”
小宝沉默了许久后,终于还是央求道,“林阿姨,你带我去看她好不好?”
……
王子衿所下葬的墓地,蔓生是知道的。那是由王镜楼亲自选的墓地,王家两兄弟抬了棺木送葬。这的确是块风水宝地,有山有水。
这天午休时间,蔓生带着孩子来到墓地。
将孩子指引到王子衿的墓碑前方,蔓生轻声说道,“小宝,已经到了,她就在这里。”
牵起孩子的手,让他去触碰墓碑,小宝默默的抚摸着。
“有什么话要对她说,你就说吧,林阿姨就在旁边等着。”蔓生叮咛一声,走远了一些。
走到一旁,蔓生看着孩子在王子衿的墓碑前方祷告。
其实孩子一言不发,只是跪在那里。
小宝并没有哭。
越是坚强的孩子,却越是让人心疼。
这个时候,山坡下又有人走来。
蔓生一瞧竟然是王镜楼。
王镜楼一身黑色西服前来,看见他们在这里,微微一怔步伐止住。竟也没有上前,既不出声打扰也不阻止他们祭拜。只是静静看着,不知道看了多久之后,他深深望了一眼王子衿的墓碑,和墓碑前方孩子的身影,直接转身离去。
寂静的墓园里,却传来很轻的一声,“抱歉,小宝就交给你照顾了。”
待蔓生再望向他,人已经走远,却像是一抹幽魂。
这天蔓生陪着小宝在墓园里待了很久,在一片安静里,直到小宝开口喊,“林阿姨,我们走吧。”
蔓生上前,牵过小宝的手走下山台。
下坡的时候,蔓生一低头才发现小宝一边走一边在揉眼睛。不知道何时,孩子已经哭了,哭的无声无息,甚至是倔强的去擦眼泪。
蔓生也没有开口,这一路孩子默默哭了一场。
等走到山下,蔓生在孩子面前沉膝蹲下,发现孩子哭的满脸都是湿痕,刹那心痛难挡,伸手给孩子抹眼泪。她要怎样才能给他很多很多爱,她又要怎样才能让他不再伤心难过。
“为什么他们要走呢?”孩子带着哭声问。
蔓生一边为孩子擦眼泪,一边哽咽说,“小宝,阿姨不会走的,我会一直陪着你,一直一直陪着你……”
小宝一揉眼睛,止不住的眼泪,突然张开手臂将她一下抱紧,紧紧的抱住不放,那些眼泪全都沾在蔓生的衣服上,大哭一场后湿了大片。
……
祭拜过王子衿的夜里,小宝找上尉容道,“爸爸,我有一件事情要告诉你,今天林阿姨带我去见了母亲。”
尉容望着孩子道,“你如果是男子汉,那当然就可以去。”
小宝沉默的小脸绽放一抹欣喜,是那样的高兴,“我是男子汉!”
“很好。”尉容满意颌首,却忽然又道,“现在爸爸也有一个事情要告诉你。”
……
茶厅内,蔓生陪伴在老太爷身边,告知老太爷祭拜一事。
老太爷的怒气似乎消减了不少,虽然依旧痛心恼怒,却因为逝者已逝孩子终究无辜也没有多言。
过了不久,瞧见尉容牵着宝少爷的手走来。
父子两人一坐下,尉容道,“爷爷,我打算和蔓生正式订婚。”
蔓生一惊,这实在太突然!
谁知,小宝接着道,“太爷爷,男子汉就是要订婚的!”
这两者之间又有什么关系?真是童言无忌,却偏偏说的这样认真,好似本就该如此!
元伯眼见要正式商议,笑着喊道,“宝少爷,让郑妈带你去吃糕点吧。”
宝少爷点点头,郑妈便带着孩子离开了。
尉容又道,“爷爷,我想只邀请家族亲眷以及朋友,这样就够了。”
老太爷则是默然沉思,虽说王子衿已不再是尉家族人,可如今她的死还是一个谜,究竟是被谁谋害也未解,此刻办订婚宴有些不妥。但尉家现状分崩离析,也的确该重整。
“其实也不是非要现在。”蔓生开口道,她深知当下形势紧迫。
尉容却坚决道,“爷爷,您一直说,凡事问心无愧就好。”
“老太爷,不能因为大少奶奶……”元伯一时间没有习惯改口,这才又道,“不能因为王家千金过世,就耽误容少爷和蔓生小姐的婚事。否则传出去,还以为是心有愧疚才迟迟名分不定,先订婚也是合情合理……”
老太爷转念一想,只是邀请家族亲眷友人,又不过是订婚宴,那也是理所应当,“老元,挑选下个月的黄道吉日,先致电通知!”
……
突然决定要订婚,蔓生就像是坐在云霄飞车上,却来不及描绘其中百般感受。
因为次日,各大媒体报纸突然争先报道另一件喜讯——津城萧氏云商副总萧从泽先生即将迎娶北城容氏家族千金容柔小姐!
这件喜讯忽然成为头版新闻,不仅传遍海城,更是传遍各座城市。
有关于萧氏和容氏的联姻,一时间成为媒体热闻,传颂的沸沸扬扬。
好似故意一般,非要昭告天下人尽皆知。
更像是,一定要谁知晓。
保利集团顶层的办公室内,蔓生正在看报纸,忽而抬眸望向落地窗前的身影。他手中的烟,燃起烟雾,倒影出他一张淡然的脸庞。
虽然淡薄冷静,却如此深刻。
因为,只是那一句:她不会来,绝对不会。
她就已经发觉,他对她这样清楚深知,哪怕多年不曾相逢。
蔓生走到他面前,轻声说道,“尉容,其实你在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