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知觉前,最后的一个微声也鬼使神差地对不相识的文身男人产生了好奇。洋槐树的树叶依然在风中发出哗哗声,如呜咽的葬礼挽歌,献给四个听不见枪响的狙击手。
高速路尽头。
切的右臂被“紫金矿”割破,尖石头刺破肌肉刮入骨头。马波小心地移开石块,手臂化脓的地方散发出难闻的脓血味。
“整个切断吧。化了脓会感染,我还想活着呢。”切再一次催促马波下手。
“莫莫这个混蛋!”马波咬牙切齿地骂着。
“那个像秃鹫的家伙?”
“他是泥浆天使核心人员中的一个。发明了很多紫金矿这样既能杀人又能折磨人的酷刑。还有个什么天梯。”
“天梯?我听过。几年前从阑尾镇海里上来的那蝼蚁人就说了这个词。”
“天梯的出口在阑尾镇的咸水湖?”
“你这几年都去了哪儿?”
“一会儿跟你说。”
马波从兜里摸出些火柴,到工地的凉棚里找了些文件等可燃物,压在一些巴掌大的圆石头下面,在切的“紫金矿”周围点燃一小堆火。没有修完的高速路周围既没有村镇也没有人烟,只要一入夜就会立刻降温,这个火堆不仅可以取暖,还可以提防附近的野兽。他还找出来一些铁丝和一把全新的白铁工兵铲。铁丝被弯成火钳,工兵铲被小心地放在火焰上烤着。
“给你,本来是礼物。”
马波从怀里摸出一个金属小酒壶丢给切。切用左手接过来,咬开瓶盖咕咚咕咚地喝起来。
“下次送独臂人礼物,最好拧开盖子。”
这笑话一点都不好笑。马波趁切还在喝酒,一铲子切下了他的整个右臂。即便被尖厉的石块围裹着,切的身体还是抖动了一下,巨大的汗珠顺着额头流下来。马波手脚麻利,迅速用铁丝火钳从火堆里夹出一块烧得滚热的石头,烫在伤口上进行止血。
“无论如何,我自由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