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之后又拿出钱来,把田庄土地宅邸一一赎回,余下的子弟们没有不乖乖听话的,一个个恭孝顺敛,读书学医,走上正道,因此,依旧把日子过得红火极了。
那时刘一守跪在朕的面前,流泪说,原来陛下赐给老臣的是一个无价之宝!
华太后鼓掌:陛下做的好!刘一守在宫里当差三十年,恪尽职守,自建济源堂,下差时间给贫民百姓看疑难杂症,一文不收,遇到实在困难的,还赠药,大兴府的人个个都翘大拇哥。
尊笑道:“这哪是朕做的?当时一定是脱脱渔她知道了刘一守的难处,想帮他又知道他太好面子,再说,家务事一定要家里人管,旁人如何插手?而且,脱嬷嬷那时又被新来的嫔妃找茬痛打,所以,脱脱渔才干脆把她嫁给刘一守,这是一箭双雕。”
华太后道:陛下错了,这事没有您出面赐婚,根本行不通,所以,刘一守谢的只有您一人而已。
噢?
“这后宫是嫔妃的家,要在这里生活一辈子,可谁都难保不生病,一个靠得住的御医尤其重要。宫里的嫔妃们都得结交一两个御医,其他的不说,就太皇太后,陛下,哀家经常指名的,比如御医赵藤,他的妻子是阴氏一族的女儿,刘寄奴呢?他是刘一守的侄孙。”
“谁是谁的故交姻亲,都大概有个谱,看病的时候,也放心。唯独这刘一守,他是太医院的首座,徒弟无数,而且他绝对是不和任何人拉帮结派的,所以先帝十分放心他的为人,让他统领太医院。”
“可是,脱脱渔忽然要把自己的乳母嫁给他,此乳母的丑俊忽略不计,他要是私自答应下来,那以后,阴妃,储婉仪,元德仪一帮,是不会再招他看病的了。即使是在民间,阴山之流也不会了。这么晚节不保的事,杀了他也必不肯就范。”
“而脱脱渔早清楚这一点,就请陛下出面赐婚,这一赐婚,表示刘一守和她已经撇过关系,皇帝在告诉大家,放心大胆地找刘一守看病,他是皇家的御医首座。”
尊笑道:这是不是说朕和骊妃那时候就珠联璧合了?
华太后看见年轻的皇帝说到那个女孩儿的时候,笑容如激情四射的太阳那么耀眼。
“哀家看是狼狈为……”
以华太后的修养,最后一个奸字,是无论如何说不出口的。
但越说不出口,越发尴尬。
什么呀!
尊在其母面前,想起其女献给自己的那夜,撒落的悲鸣,怯怕的双眸,如天地初开,一阵暴风骤雨里,萎红低向雨,破艳散随风,如花羔羊,祭入狮口,血液交融在一起之时,甜蜜融化了他,疯狂撕裂了他……
不知道该怎么感谢眼前的妇人,在十八年前让某个人降生在这世上,不知道该怎么感谢老天,安排了一场场宿命般的邂逅……
华太后瞧着年轻的皇帝趴在茶台上,看不见他的脸。
但恰恰如此,她才如此看他,眼睛里闪烁的寒光,一如冬至林下松柏针峰上的冰尖……(未完待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