bsp; “福伦,打扰了。”何年贵当然没有漏过福伦的眼神,心里欣喜,面上却仍是一片平和。
福晋笑笑,上前拉过一直沉默的采莲,笑道:“这就是采莲吧,瞧瞧,多标治的一个丫头。”采莲感受着福晋的友好,羞涩的笑了笑。
尔康看了眼采莲,才向何年贵一拱手,淡淡说道:“何大人。”
“尔康啊,近来可好?”何年贵在话一说出口便后悔了,明知道最近皇上对他们一家多不待见,他还提这出,不是找抽吗?
果然,尔康脸色阴暗的看了他一眼,没有说什么,迳自走向一旁,何年贵见状也不好说什么,尴尬的笑了笑便坐回了原位。
“尔康,采莲还记得我吗?”采莲细细打理了福伦一番,恍然记起记忆深处的这张脸,“您是和恩公一起的那位大人?”
福伦笑着点点头,摸了摸下巴的胡子,笑呵呵的望着她。
“尔康,你带采莲出去好好玩一下。”
尔康冷眼瞧向采莲,完全无视了来自自家阿玛的眼色。采莲被他看的心一颤,不明白他为何这般看自己。
福伦眼见叫不动尔康,心里顿时把他骂了不知多少遍,自从尔康跟紫薇他们走的近以后是越来越不听话了。
无奈之下福伦只好求助于自家夫人。
福晋收到眼色后,不着痕迹的点了点头,然后转头对采莲说道:“让你爹跟我家老爷好好聊聊吧,采莲跟我一起去后院,正好我前些日子描了几个花样,你给我参谋参谋,哪张比较好,你们年轻人的眼光总归比我这老太婆强。”
“福晋说的太严重了,采莲……的眼光也不好。”采莲红着脸,不好意思的摇头说道,以前家里穷,她虽然有学些女红,但绣工并不怎么好,乡下地方也找不出太出挑的绣女,更何况她家原来那条件,能够吃顿饱饭都不错了,谁还有心思想绣哪个花漂亮,哪只鸟迷人的。
回到何府后,虽然何年贵也有派人教导采莲学习女红,但无奈年纪大了,再怎么折腾也成不了事,何夫人眼见这样便自作主张的遗散了教导的师傅,何年贵也没多说什么,想来也是了解采莲在这方面实在没有太多天赋。
福伦的福晋眼底隐过一抹不屑,脸上仍是和蔼的拉起采莲不住绞着帕子的手,轻声安慰道:“小姑娘家怎么这么害羞,我就不相信你们年轻人的眼光能差到哪去。”
采莲望着她誓言旦旦的表情,心里的不安渐渐消退,对于眼前这位慈眉善目的福晋自然而然的生起许多好感。
福晋望着采莲变亮的眼眸拿起帕子掩饰住唇边越见弧度的笑容,望着采莲的眼神却更是热情。
采莲望着福晋,恍然想到这家的尔康公子与恩公好像是旧识,这么说自己能够找到恩公了。一想到这个可能性,采莲的心止不住的狂跳, “福晋,采莲有件事想请问您。”
让一个未出嫁的女子去问一个男人的事情,这对采莲来说还是有些困难,可一想到如果这次不问她就永远无法得知到恩公的消息,采莲心下一咬牙,将心底的想法问出了口。
“不知恩公,便是上次与令公子一起救了采莲的那位公子福晋是否认识,采莲和父亲一直想当面向恩公致谢。”话一说完,采莲的头已然低的不能再低。
“你说的是是哪位公子?”福晋隐隐猜出她想问谁,心里一喜。
“就是那位与尔康公子私交颇好的公子,姓艾的。”采莲依稀记得当时旁人是喊他艾公子的。
福晋听罢,心疼的望着她,怜惜的说道:“采莲,有些人,不是你该问的,你是个聪明的孩子,应该明白,能让我家老爷和尔康都称他为艾公子的人是什么样的身份才是。”
采莲并不蠢,只是没有将福伦的身份与永琪连接起来,眼下被她这么一提,心下也微微猜出些永琪的身份,可这个猜测却让她如遭电击。
“唉,这都是命啊,说来他和你一样,也是个苦命的,小小年纪便失去了母亲,在那个吃人的地方一个人面对如狼似虎的亲人们。如果不是令妃看他可怜,这孩子也不知能不能平安长大成人。”轻拭着眼角的泪水,福晋观察着采莲的表情,似乎还没从刚才那个消息中清醒过来。
“采莲?”
采莲被她一推回过神来,喃喃说道,“福晋,对不起,我走神了。”
“没事,你在想什么呢?”福晋问。
摇了摇头,采莲仍是有些迷茫。
“别想太多了,跟我去后院。”福晋拉着采莲往内院走去,在看采莲仍旧是那幅魂不神色的样子,无奈之下,叹了口气,说道:“说来如果你早一个时辰过来,可能就能碰到他了,他跟尔康是好友,常常会来找他商量些事。”
采莲听到这个消息眼睛一亮,有些期待的望向福晋,福晋抿嘴一笑,了解道:“以后,常来府里陪陪我这老太婆吧,我那两个兔崽子一个到了西藏另一个又常忙的不见人影,我一个人在这学士府可孤单的紧。”
采莲双目含泪,她当然知道福晋会这么说意在成全她,除了父亲从来没有人对她这么好过,这让她一时之间不知该说什么,只好握紧福晋的双手,“谢谢您,福晋。”
福晋笑了笑,领着她进了屋,那天,据学士府的下人说,夫人的房间总是传来轻笑声,似乎那位何小姐深得夫人的喜爱。
当晚,学士府,福伦在教训了尔康一顿后心满意足的回了房。
“夫人,那个采莲怎么样了?”福伦一边脱着外衣一边问道。
“一个小丫头而已,你还担心我对付不了她?”福晋娇嗔的睨了眼福伦,满眼的不依。
“我这不是担心吗?说起来,尔康最近被那个紫薇给迷的有些不知东南西北,今天居然拒绝让采莲去见五阿哥,不光如此,最后居然还私自让五阿哥提前进宫。”皱着眉头,福伦满心的不悦,虽然教训过儿子,但一想到这个从小便听话的儿子居然敢反抗他,福伦就不禁想再大骂他一顿。
今天原本计划让采莲与五阿哥在府里巧遇的,哪知尔康临时反水,好在自家夫人聪慧,及时救场。
“这也怨不得尔康,令妃做的这事我也不明白,明明宫里有紫薇和小燕子两个受宠的格格,为何一定要弄个采莲出来,她明知道这五阿哥与紫薇他们是那种认准爱情就是一生一世一双人的性子,凭白弄个采莲出来,这不是折腾吗?”福晋其实也不赞同让永琪与采莲两人在一起,无奈自家老爷要这么做,她只得配合。
“妇人之见,你身为令妃的表姐,连她一成都没学到吗?这么多年了,你还不明白令妃的性子?她一贯是走一步看十步的主,如果小燕子听话还不会生出这些事,可你看看宫里被她闹成什么样了,上次还差点害令妃流产,这是好相处的主?这不是故意的破坏力就这般强,如果是故意跟令妃做对这得多恐怖呀?”
福伦坐到床上,“何况,这小燕子常常出状况,虽然有令妃掩饰,但总归令人厌烦的,你没见最近皇上都不到漱芳斋坐坐了吗?本来就是想用小燕子控制五阿哥的,既然她不听话,那我们换个人选又有什么不可以?”
更主要的,采莲的性子是个容易控制的,如果把采莲安排到永琪身边,以后令妃生的如果是儿子,便用小燕子去对付采莲和永琪,她自己从中再搞些小动作,那皇位便与永琪无缘了。
如果生的女儿,便用听话的采莲对付小燕子,这好坏都捏在自己手里才是令妃一贯的作风。
“令妃,真是一个深谋远略的人啊!”福晋感叹。
“生在宫里,如果不是有谋略,那下一个死的便是自己。”福伦望了眼紫禁城的方向,喃喃说道。