秦羌心里如同猫抓一般难受,可见她一副的确很累很疲惫的样子,又有些不忍,便随了她去。
两人分开各自回房的时候,厉竹又忽然问他:“那忘情之药是必须一月吗?还是只要第二次眼泪取到就可以制出?”
秦羌不意这个时候她突然问这个问题。
是又想卞惊寒了吗?还是迫不及待想离开他的身边?
不管什么原因,都让他受伤。
原本在龙翔宫里所见的一切,已经够让他郁闷了,现在又......
没回她,他径直回了房。
可回来后,他越想心里越不舒服,越想心里越赌得慌,忍无可忍,他也不想再忍,拍案而起,找去了雷烟厢房。
厉竹刚打了水进门,他便紧随其后进了屋,厉竹返身准备关门的时候,才看到他,眉心微拢:“殿下有什么吩咐吗?”
秦羌很不喜她这种淡漠疏离的态度。
返身替她关了门,然后,直接开门见山:“我想知道,父皇为何突然召你进宫?他对你说了什么?又做了什么?”
厉竹将手倒在铜盆里,水声哗哗,她也未立即回答,一直到将水倒好,将小桶放下,她声音低淡地开口道:“就说我不是雷烟,我欺君。”
秦羌眸光微敛,虽然这个他已经料到,料到他父皇将他调开,召她进宫,必定是知道了她是谁,却也没想到她会说得如此云淡风轻。
“然后呢?”
厉竹轻挽衣袖,开始净手:“然后自然是我求情,请皇上饶我一命。”
“然后,他就同意了?”秦羌眉心微拢,黑眸一瞬不瞬攫着她,看着她不紧不慢净手,不紧不慢拿帕子揩水。
“没有,难得抓我把柄,他又岂会轻易同意?”
“然后呢?”
“然后,为了自救,我就提出了交易。”
“如何交易?”秦羌紧紧逼问。
将帕子晾好,厉竹瞥了他一眼,“殿下不是已经都看到了吗?”
秦羌瞳仁轻缩,咬牙:“我没看到。”
厉竹弯唇笑了笑:“殿下是看到了装没看到自欺欺人吧?还是......”
“厉竹!”秦羌骤然厉声唤住她,“若想让我误会,你至少换点新花样,假装爬龙榻这种事情,你以为我还会再信?”
厉竹不做声。
秦羌也终是失去了耐心,上前,双手扣了她的肩:“厉竹,你到底有什么苦衷,到底有什么难言之隐,能不能跟我讲?请你如实跟我讲,如实跟我讲,行不行?”
问到最后,秦羌也急了,双手攥着她的肩将她摇晃了两下。
厉竹垂眸,像是吸了一口气,才抬起头:“实情就是殿下看到的那般。”
“你胡说!”秦羌愤然沉声。
末了,又放开她的肩,一手叉腰,一手抚了抚额角,一副气得不轻,却又强自让自己沉淀的模样。
“厉竹,咱能不能坦诚点?咱就不能坦诚点吗?”
他已经强行克制住了自己激动的情绪,试着以心平气和跟她打商量的口吻来说。
然,厉竹还是一副不愿意说的样子。
秦羌就彻底火了。
伸出食指点着她:“好,你不说是吧?你不说,我去问父皇!”
说完,愤然拂袖就往外走,走到门口,刚准备拉门而出,就听到厉竹的声音传来:“行,我告诉你,只要你做好了心里准备。”
秦羌脚步一顿,回头:“我不需要做心里准备,我只要真相,我只要实情。”
厉竹指指桌边的一张软椅:“殿下坐过去,我给殿下重现一下当时在龙翔宫里发生了什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