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婶子一心挂着家里的丈夫、孩子,也巴不得连夜赶路,就怕雪下大了路难行。
沈容披一件大红色白绵羊皮长氅,束一条青金闪绿双环四合如意绦,头上罩了雪帽。沈宛则着一件宝蓝羽绉面白狐狸的鹤氅,虽同是氅,沈容披的这件最是寻常的,可沈宛的这些鹤氅很是珍贵,光是这一件就得值上千两银子,据说是当年石吴氏疼爱石氏花了高价买来的,而石氏又宠沈宛,便留给了她。
石妈妈裹了件随常的藏青色斗篷,戴上了昭君帽,双眸微阖,怀里抱了个汤婆子。
轧!轧!轧!
马车一路往京城而去。
沈容熟睡了,嘴里吐着热气。
沈宛却再无睡意,越是离京城近,她越是担心。
潘氏会喜欢她吗?
祖母还会如以前一样疼爱她么?
她原不是个爱出风头的女子,可是为了让自己与妹妹能在家里好过些,她硬是用尽心思,其用意就是拔得头筹,希望借着自己的声名,能得祖母和父亲高看,能让她们姐妹在京城沈府有一席之地。
石妈妈说的话、沈容的话一遍遍回响在耳畔。
祖母沈老太太因为二太太李氏是她嫡亲的娘家侄女,自来就偏李氏,以前她不言语,是因为沈家现在的风光,全都是石氏带来的,后来石氏过世,她更是处处疼着李氏。就如妹妹问她的一般,“祖母不公平”,沈宝好几回和妹妹争东西,明明是沈宝不是,可祖母却偏帮着沈宝,因着这,李氏更是处处挑唆沈宝故意和妹妹争。
沈容睡得正香,便听到李婶子在外头唤道:“大姑娘、五姑娘,京城快到了,前面就是京城,再有半个时辰就到,能望见京城了。”
语调中难掩惊喜。
沈宛挑起一角,窗外白雪皑皑,原驰蜡象,寒风阵阵,天地间都裹了一层素白,因离京城近,官道上能看到马车、马蹄的足印,而前方京城印在眼帘,城墙上彩旗飘飘。
石妈妈道:“瞧着没多远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