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今天,这个女主人竟然能犯下这样能置刘家于死地的过错,老太君怎么愤怒,其他的妯娌自然也喜欢落井下石,过来踩上一脚。
“那个姓李的贱蹄子在哪里?”老太君可算是想起了这件事的“罪魁祸首”来了。
“这个大嫂倒是乖觉,早就把那小贱人扔到柴房里去了。”
没错,李静姝已经被人遗忘在柴房里足足有两日了。
此时诚意伯府后院柴房里,关了一个人,一个身着粗布衣裳年约二八的姑娘,这就是被从公主府的大床上拉下来的李静姝,也是慈安堂里刘家人一人一口小贱人、小贱人骂着的李静姝。在这个破败的柴房里,她已经足足被关了两天两夜了。
这两天来,刘府上下没有一个人来看过她,只是随意的扔给她几个馒头,和冷水。似乎已经彻底遗忘了她,可李静姝知道,门口还有两个三四十岁的壮妇人看着呢。
百花宴上到底发生了什么,外人不清楚,李静姝却知道得清清楚楚,明明白白,她成了黄氏手中的一颗攀权附势的棋子,更准确的就是,她是黄氏无意之中的踏入某个阴谋中的棋子。她李静姝就是误中副车而已。
在公主府昏过去之时,她什么都不知道,唯一闻到了一股甜香,那应该就是一种迷香。
真是阴沟里翻船,流年不吉。
醒来之时,不,准确的书哦,她是被人打醒的,这都过去两天了,脸上通红的手掌印还没消散呢,由此可见,当时打的人用了多大的力气。
迷迷糊糊的醒来,还在睡梦中的李静姝只瞧见了数十位身穿绫罗绸缎,头戴金钗的贵妇人,这些贵妇人各个瞪大眼睛,看着懵懵懂懂的李静姝,李静姝明确的感知到这些眼光中有数道是恨不得将她千刀万剐的。
现在清醒下来,李静姝无奈的自嘲,只怕当时全长安城有名有姓的贵妇人们都到了吧。
李静姝什么都不知道,也什么都没看到,只在被拖下床来时才发现床的一侧竟然还躺着一个沉睡不醒的男人。
一个男人,一个衣衫不整的额男人,一个上半身赤裸的满身酒气的男人。
惊鸿一瞥,她什么都没看见。连那个男子的轮廓都没有什么印象,唯一有印象的就是那温润如玉的皮肤,那是李静姝一生从未见过的温润如玉。
李静姝不知道他是谁,不过,很快她就从别人口中知道了那个人到底是谁。谁叫门口那两个妇人有话涝的倾向呢。
从第一天起,这两个无聊的中年妇人就有一嘴、没一嘴的说个不停。李静姝从她们二人口中知道了那个男子是谁,也知道了那个人的传奇的身世。
原来这个人就是把沈御都比下去了的镇国公世子肖景昀啊,也是当今皇上的亲自抚养长大的弟弟,奉国夫人的宝贝孙子。
那两个仆妇是怎么说的,李静姝可没有忘记。
“里头那位可真是猪油蒙了心,竟然敢望那样的贵人身上扑,也不瞧瞧自己是什么货色。”
“就是,别说她一个无权无势的乡下丫头了,就连咱们府里的大小姐,好歹还是个伯爵家的嫡女呢,给人家肖世子做妾,人家镇国公府还不一定乐意呢。”
“人家世子身边的丫鬟身份都比三品大人府里的庶出小姐身份还要尊贵呢。”
“哎,那肖世子身边不是没有丫鬟伺候的吗,那可是镇国公府历代传下来的家规啊。”
“没错,这才是高贵人家,要不然,怎么会有那么多人都盯着世子夫人的位置嘛。”
“就是,就是,要不然人家家里能养出皇上那样的明君。想当初,皇上还是镇国公府世子的时候,那风采可是连如今的世子爷都比不上的。”
“可不是嘛,那时候,如今的肖大世子可是个永远跟在兄长脚后跟的小跟班呢。”
“一说到当今皇上,老奴曾有幸见过一次呢,那容颜、那气度真是非凡啊,难怪人家说书先生都说皇帝是天上的星宿下凡投胎的呢。”
“可不是嘛,先皇后在闺中之时可是长安城的第一美人,比如今的宝珍郡主还要美上几分呢。肖家可是个历代出美人的家族。”
“可惜啊,就是自古红颜多薄命,进宫没几年就香消玉殒了,男人啊,都是这样的,没得到手之前啊,甜言蜜语,耍手段,得到之后,没几年就厌了。先皇后那般的人物,竟然被逼到将堂堂的嫡出皇子假作侄子才能养活。”
“就是,就是。女人呐,找男人就要找个心思忠厚的,才好。里头那个,也不知道是怎么想的,要容貌没容貌,要钱财没钱财,怎么当初就敢这样子做呢。”
“还能怎么样,被荣华富贵蒙了心了呗。”要是李静姝在外头,肯定可以见到那仆妇轻蔑的眼神。
门口两人越说越唏嘘,听着外人的叹息声,不知怎么的,李静姝只觉鼻头一热,眼眶中蓄满了泪水,可倔强的李精梳死命的控制住,坚决不让眼泪掉下来。
墙上一尺见方的窗户,阳光透了进来,照在李静姝身上,满是孤寂、凄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