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是夏日,本应闷热的中砥阁却渗着凉意,流云病重,屋内弥漫着沉重的苦药味儿,没有人气和活力,自然就冷透了。
“懿德!”尤巧颜进屋,见懿德正在给秦流云擦洗着便叫了一声儿。
“尤太太!”懿抒起身点头道,“太太起得早!”
“流云醒了吗?”尤巧颜行至床旁。
“姨娘……姨娘来了……”
秦流云耳里隐隐听见说话声儿,便撑着睁开眼,有气无力地应了句。
“来了!懿德,你先出去。”
尤巧颜打发了懿德,坐在床边,望着秦流云。
“是!”懿德转身出去,将房门牢牢关上。
“姨娘何意?懿德不是外人。”秦流云自己硬撑着坐起,说了句。
“你心善,日后谁是外人你说了不算,我说了算。”
尤巧颜看着秦流云惨淡的脸色,双唇干裂,眼底青紫,心里不免疼了起来。
“玉竹,如今你身上不好,病成这样,你可知自己患了什么病?”
“姨娘说玩笑了,京中名医尚且不知我患了何病,我怎会知晓?”
“眼下你身子弱,只管好生养病,我欠你一条命,这次我会把命还给你!”
“姨娘……”秦流云垂下脸,说不出话。
尤巧颜仔细为秦流云掖好被角,刚转过脸,一眼就瞧见搁置在墙角一尘不染的皮靴。
上京那日,吴山亲手做的皮靴针脚细密,裁剪精致,一丝一毫都是兄弟间多年千金难买的深情厚谊,只是今日,细密的针线却像穿梭在靴里的毒蛇,光洁如新的靴面像是心里蚀人性命的曼陀罗。
尤巧颜心底怒火难压,蓦地起身,随手抓起刚才懿德放在桌上的手巾,衬在手心,提起皮靴,冲出房门,用力甩手将其远远一扔。
懿德见状,紧着跑去捡。
“慢着!”
懿德被尤巧颜厉声喝住,愣在院里不知所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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