那里形同虚设,可如果赵弈真的无视这条规矩,在得知使团遇袭后,便带领大圣殿的人马自行反击的话,那么这对闻月颜,对他而言都没有半点好处。那些敌视闻月颜的人会以此做借口,质疑闻月颜会将仙宫传承变成家族传承等等,最终很可能会直接影响到仙宫宫主之位的归属。
然而,赵弈却能够在得知使团遇袭后,那么短的时间内考虑好了自身举动对大局的影响和得失,从而选择了一个对他不利,但却最为正确的决定,这让徐长青这个始作俑者兼旁观者也不由得为之赞叹。
单单这中近乎绝对的理智,就已经足以让赵弈在接受白瑥思想的同时,考虑分权说背后隐藏的各种麻烦从而将其摒弃,更何况其高傲的性格也使他不会愿意甘心成为他人学说的继承者,他只会成为自己学说的开创者。
在昆仑三界,仙妖佛魔各家法门重新整理出现已经十万年了,在魔界更是近乎百万年,能够开创的学说几乎已经都开创完了,即便以白瑥的学识他也是在坤玲的指点下,借用世俗人间西方学说,开创出一个以儒家大同为外衣的分权说。赵弈本人的儒家之道乃是开创一方天地,其学说更应该是包罗万象,万物一体,即便其天资再怎么超凡过人,也不可能做到无中生有,其学识底蕴成为了他修炼上的阻碍,想来他要拜在白瑥门下恐怕也是看重白瑥那浩如烟海的学识。
白瑥在仙宫有着活藏经阁之说,仙宫内公开和私藏的书籍几乎有九成以上都被他记在脑子中,所以他才能够轻而易举的指点任何一个修炼者将来的修炼道路。虽然赵弈接受了白瑥所有的学识,不一定能够开创自己的学说,但却能够完善自身的大道,而自身大道越是完善,那么对其他道外之学也就会越排斥。
坤玲似乎也知道徐长青的话中之意,只不过她并没有太过在意,她相信凭借她和白瑥合作,想要改变一个人的思想不是什么问题。她没有再提及改变赵弈思想的这件事,也没有打算拉徐长青拉到这件事的想法,既像是临时改变话题,又像是准备很久了一般,整个人忽然变得有些不自然,吞吞吐吐的说道:“青儿,你……你来昆仑三界后,有没有和……和她见过面?她还好吗?”
听到坤玲的话,徐长青愣了一下,很快就意识到了坤玲所说的她是谁,能够被转世后的坤玲如此牵挂的人也只有胡月娘一人。对此他感到极为不喜,虽然已经时过境迁,但当年胡月娘在其师灵前所为之事至今仍然是一根刺。
徐长青脸上露出了不悦之色,冷笑了一声,说道:“师父你这不是明知故问吗?难道以你的身份还打听不到她的消息吗?她现在可是在内门灵山和外门灵山混得风生水起,裙下之臣不计其数,就连内门灵山无祈天的血神宗宗主也被她迷得大权旁落,她又怎么可能不好?”
“好就好,好就好!”坤玲丝毫没有一点羞恼苦闷的表情,反倒是一脸的释然和欣慰,仿佛徐长青口中那个人尽可夫的她不是她前世的妻子,只是一个普通的路人一般,但其眼中显露出来的那种情感丝毫没有因为胡月娘的行为,她的转世以及这么多年的时光而减弱。
见到如此心态的坤玲,徐长青实在感到无比怪异,并忍不住问道:“师父,那胡月娘如此胡作非为,你为何还……”
“还对她念念不忘是吗?”坤玲将徐长青的话接上,然后微笑着问道:“为师问你,为师在世的时候,胡月娘的行为举止如何?”
“贤良淑德,端庄规矩。”虽然徐长青对胡月娘极为反感,但还是不得不承认在其师与胡月娘成婚之后,胡月娘的行为举止完全称得上是一个贤妻良母,曾有一段时间他也将胡月娘看成母亲一般的存在。
“既然如此,还不够吗?”坤玲笑道:“我总不能让她在我死了之后守活寡,立贞节牌坊吧?只要她现在过得好,我就很欣慰了。”说着,她又微微叹了口气,道:“更何况两人之间的情感不是理性、智慧所能控制的,否则当年你也不会和卿萍那丫头……”
“好了!不要说了。”徐长青打断了坤玲的话,脸上浮现出一丝恼怒,仿佛坤玲继续说下去他就会翻脸似的。
就在这时,在门外守候的白瑥忽然敲了敲门,道:“师尊、徐师兄,外面有些不对劲,你们最好出来看一看。”